這種屬性相克的靈根在修士中較為少見，修仙世家中更是如此。

月詠不敢相信這個結果，就是這段時間月天清日夜運轉修煉火靈力，也絕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月天清修煉水靈力可是整整修煉了五年！

月詠正要伸手要去親自探查，月天清的手已經被另外一人抓住。順着他的手往上看，月天清看見月空落黑得滴水的臉。

月天清輕聲顫道：“哥哥……”

班雅攬過月空落的肩膀，“不要自責，阿空。”

月天清擡起手按住月空落手上，“哥哥，我沒事的。”

月空落本來一直都沉默着，這下直接大吼道：“怎麼可能沒事？！！”

月天清被他吼得發懵。但月空落說完竟直接甩袖離席。

“反了他了！”月城萋一拍桌子，陰沉着臉跟着月空落走出去。月詠看得出月城萋是要去揍月空落，連忙去攔。

轉瞬間桌上的人散去一半。

月天清整個人都低沉下去。班雅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摸摸他的頭，給他挑菜，“不關你的事，自從你走丢，阿空一直很自責。其實你回來他比誰都高興。”

“嗯。”

“天兒多吃點，在外面肯定沒有吃好吧？我覺得你都餓瘦了。”班雅挑起一大塊粉蒸肉給他，又去和風随肆說話，“剛才見笑了。小風也多吃些。謝謝你照顧我們天兒。”

“謝謝伯母。”風随肆猶豫一番，還是開口問，“天清的靈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運轉火靈力呢？”

八十一州的靈根不以多寡論好壞，而是以所修道法是否和靈根屬性配合來論。

月天清是水火雙靈根，本該修符咒陣法，或不管靈根的音術。但是由于月天清在幼時見過他娘舞動佩劍，禦劍行風，心生仰慕，便也想學劍。而且他一學起劍來，領悟力驚人，進步飛快。就是天生提劍的料。

但習武最為看重靈根配合，月天清水火雙靈根習武可謂廢材。月城萋翻遍古籍，終于找到一個壓制火靈根的辦法。

原本這樣修煉得好好的，但是月天清今年在外流落，為了抵禦寒冷或是形式所迫，運轉好些次火靈力，火靈力被壓制的局面被打破。

誰也沒有想到，被壓制幾年的火靈力一但運轉起來，氣勢兇猛如水壩決堤。

風随肆是風金雙靈根，享盡靈根适配習武的好處，從來沒想過會有人因為靈根不能練劍。

“不能隻練劍，不用靈技嗎？”

靈技是法術的一種，專指某些靈力外放的招數，其中水龍，火龍，土盾，藤鞭，風刃等招數便是最常見好用的靈技。與其說習武看重靈根屬性，不如靈技看重靈根屬性。

班雅苦笑，“就是天清劍法天下第一又如何，誰會在戰場上隻和他以劍法比鬥？”

風随肆看見月天清耷拉着腦袋，安慰道：“總會有辦法的。”

“是的，一定會有辦法的。”班雅拍拍月天清，而後換個話題，“對啦，小風，我感覺我好像見過你似的，你是哪裡人啊？”

風随肆覺得是時候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啟唇，“我是……”

“小雅，我們回來了。”月詠笑着從門外回來，右手推着不情不願的月空落，左手幫月城萋拉開簾子。

風随肆：“我是……”

月空落不情不願哼哼唧唧：“娘，天清。”

風随肆：“我是……”

月城萋：“呵呵。”

風随肆：“……”

你們知道我醞釀了多久嗎？

班雅卻道：“不想吃就不要吃了。花楸，收下去。”

班雅的貼身丫鬟花楸立刻道：“是。”随後指揮仆人把飯菜都收走。月家三人的臉色瞬間精彩紛呈。

班雅笑眯眯地問月天清，“吃飽了嗎？要不要等會兒讓廚房給你做點心。這些菜都涼了，你就别吃這些東西了。”

月天清其實早就填飽肚子，他看班雅笑裡藏刀，意識到等會兒怕是有人要倒黴，連忙道：“飽了，我和風……”他下意識看向風随肆，但風随肆好像沒有要說出身份的意思。月天清沒多想，“……我和霜風去玩了。”

班雅看向風随肆，“小風有沒有喜歡吃的，晚上我給你做。”

“我喜歡吃魚。”

班雅有一瞬間失神，這孩子居然也喜歡吃魚嗎……

待回過神來，她溫柔一笑，“好，我晚上做紅燒魚。”

月天清和風随肆走後，班雅沒有對月空落多說什麼，而是道：“我去淩波别院抓魚了。”

月詠道：“這麼冷的天，讓仆人去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但班雅沒搭理他，徑直離開。

月城萋則叫來管家去了書房。

月空落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和月詠一起去追班雅。

……

零州郊外，淩波别院，荷花塘。

天上的灰雲壓在班雅心頭。

她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風，失神地望向荷花塘。荷花塘一片荒涼迹象，灰褐色的荷葉荷梗在荷塘中橫斜着，像敗兵倒下的槍劍。

風雪聲中，一道爽朗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這登徒浪子你怕他作甚？一劍掃去他就得大叫‘仙子饒命’！”

“風家又如何，我喜歡他，其他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