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幼賢臉色刷的一下紅到耳根:“讀書又非一日之功,我到時候定能如期參加。”
鐘袖敷衍應和:“嗯,好,那你多多努力,争取考個好名次讓老丐高興高興!”
老丐畢竟年紀大了,看到鐘袖平安歸來,又聽了蔣從嶺那邊的消息,這會兒精神撐不住準備回房。
宅子房間多,不用像在家裡那邊擠着睡,老丐便選了張幼賢旁邊的房間。
鐘袖聽到隔壁房門傳來動靜後,才盯着青禾的收裡剛編的蚱蜢:“南漠那邊出事了?”
青禾:“被盯上了。”
張幼賢也不知從哪兒摸出的賬本,翻開給她:“早前走了幾趟,所請镖師花費跟市價無異,但最近一次的花銷目前整體算下來少了三成。”
鐘袖腦門上的碎發不解:“這不是好事?”
青禾不雅地白她一眼:“天下有白吃的粟米?不止是花銷少了,沿途也比之前更順利,甚至他們還主動提及以後繼續保持合作。”
鐘袖更懵了。
怎麼聽都是他們占便宜。
隻要販賣的物資和換回來的東西不出差錯,官府查不到他們頭上,保障生意的基礎上,開支難道不是越少越好?
青禾:“你見過比雇主還富裕的镖師?”
鐘袖:“什麼意思?”
他們跟南漠的生意,貨是從她名下鋪子裡出的,行走的路線上與别家并無太大不同,區别隻在于到了南漠的部署。
她最後能陪明順活着逃出南漠王庭,除了時局當然還要借助人力,為此她基本上對南漠重要的官員都有些了解。
也因為她打探消息多是從奴隸和南漠市井入手,逸聞野史比正經消息更多,綜合記憶找些能做生意的不難。
這也是她為什麼敢直接私市馬匹的重要原因。
“我們和其他商隊一起按份額出錢總共雇了八十二名镖師,起初我們的人并沒有察覺到問題。”
問題出在回程時候的一次意外。
因為他們要帶回來的馬匹,不能和其他商隊一起走,就找按之前的約定留下了二十名镖師随行。
誰知商隊路上遇到狼群,镖師死傷六人,馬匹也遭到重創,有十二匹被狼群咬死咬傷。
因為商隊還沒出南漠地界,負責的人決定回去再談一批馬匹交易,完成原本計劃的數量。
誰知找到交易的人後才知就在他們完成交易不久,又有人找到他們,将他們手上能弄出來的馬匹全部收購走不說,還用銀錢開道另外談下了五百戰馬的交易。
要知道他們每次最多也就幾十匹。
青禾:“而且回來镖師并不是八十二人,除去跟随我們商隊與狼群對戰死傷的人外,隻有七十五人。”
鐘袖皺眉:“無緣無故少了個人?”
青禾将商隊送回來的信給她看:“總镖頭說有一對親兄弟去了别的商隊,我們這邊就少了一個,等回來給我們退多付的錢。但在我們之後去交易的人正是失蹤的那位镖師。”
鐘袖将信從頭到尾看了兩遍,眉心皺起的弧度能夾死蒼蠅:“可有問過镖局?”
她懷疑是镖局從前面合作裡摸出門道,想截胡生意。
青禾似乎看出她所想:“镖局沒有問題。我之所以找他們合作也是提前查探過的,而且這镖局的東家我知道是誰。”
鐘袖聞言沒有再多問。
私販馬匹本就要承擔很大風險,青禾願意陪她一起做,那她就不會對他的安排有質疑。
“加上這次運回來的,我們手上應該有三百匹了吧?”
路途遙遠,馬兒又是活物,誰也不能保證最終有多少能到手上。
張幼賢:“這次的如果能全部安全帶回,應該有三百二十一匹。”
鐘袖看向青禾:“那這次之後我們就不買了!等這趟貨回來,镖局那邊不出事兒的話我們繼續跟南漠做生意,不過是做正經生意,具體的後面再商量。”
之前在先生面前信誓旦旦狡辯,是仗着她買馬這事兒暫時沒其他人發現。
甚至還存着些投機取巧的僥幸。
“曹甯的嫁妝裡有一支順王給她私兵,這事兒是過了明路的,朝廷不會追究。我寫信給她,萬一出事就把已經買的這些馬作為她私兵所用。”
鐘袖飛快轉動腦子,想着各種意外的對策。
“除此之外,賢哥兒把所有賬冊給我,讓青禾重新謄抄一遍。”
如果要走仕途,張幼賢身上就不能有污點,經商本就為文人學士所不齒,以後也會成為同僚攻讦的願意之一,鐘袖不想給他埋下這樣的禍端。
被莫名又加了活兒的青禾牙疼:“你要我死?”
南漠的生意他在管。
京城的鋪子和貨源也是他在管。
合着掌櫃賬房都可着他一隻羊薅?
張幼賢幽幽歎了口氣,貓兒似的沖青禾揮揮爪子:“欸,這個家沒有你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