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
藤蔓被掀開的瞬間,鐘袖脆聲大喊,手裡的藥粉同時朝着來人撒開。
來人被不設防地偷襲,下意識閉了下眼睛,然後就感覺下腹丹田處一陣刺痛。
刀柄轉動,慘叫聲還沒發出就被人迅速摸了脖子,前來換崗的四人頃刻間全部躺倒在地。
護衛擔心遲則生變,解決了另外三人迅速往裡走,隻有走在最後的人發現鐘袖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頭提醒。
但轉身看到鐘袖的長刀,忍不住夾緊雙腿:“!”
鐘袖淡定地從屍體腹下三寸處收回刀,淡聲道:“這種畜生跟你們一樣做男人,太侮辱你們了,我幫你們解決掉!”
護衛:“……”
大可不必。
其餘人聽見動靜回頭看見這一幕,小腹一涼,木着臉轉身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從山頂進來,一路爬過甬道,穿過陰寒鐘乳石的山洞,幾人小心地在靠近山體内部的地方掩藏身形。
裡面比想象的更加寬敞,甚至還開墾了不小的荒地。
山裡大部分農人都在地裡忙,拿刀的匪徒則來回巡邏以防有人偷懶。山洞并沒有門扉,從鐘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昨天的土匪頭子正抱着個女人吃東西,女人手裡拿着的酒壺可不就是樓鏡馬車裡的那隻?
“我們人手不足,想要徹底剿滅怕是要從附近軍營調兵。”護衛眉頭緊蹙。
鐘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勾了勾唇角反問:“為什麼要強攻?”
說完又不禁失笑。
人家是正經被訓練出來的護衛,就算沒有軍營的訓練正規,但絕對是能拿的上台面的。
可她不是啊!為了達到目的,她什麼都能做。
“既然他們願意躲,有種就别出去了!咱們先撤,回去找掌印幫忙!”
鐘袖帶人原路返回,卻在下山前讓護衛們合力堵住了出來的洞口,還順便在那石頭周圍都撒上了長忠的藥粉。
“下去搬油上來,其餘人都在前面山洞口等着,咱們熏刺猬。”
有護衛聞言眼睛一亮,也有人心有顧慮:“下面還有百姓……”
鐘袖涼薄道:“他們敢給土匪賣命,就得做好不得好死的準備!再說,你們也别太小瞧了他們,振搗性命攸關的時候,他們未必跑的比那些土匪慢。”
再說,她是要熏刺猬,并不是要殺刺猬!
山口守着的人不會對他們下死手。
山坳被大火點燃的時候,鐘袖已經回了樓鏡的馬車,正拿着長忠烤好的餅子祭自己的五髒廟。
樓鏡耐心地等她将東西咽下去,平靜地給鐘袖一記重擊:“用掉的油從你報酬裡扣。”
鐘袖:“?”
憑什麼!
“我可是為了幫您拿回被搶的東西,那些不比幾桶油值錢?”
“咱家并未吩咐要将那些東西拿回。”
鐘袖被他家噎得一窒,半晌盤腿坐下:“行啊,按就當奴婢跟您借的吧。”
然後背對着樓鏡不說話了!
等護衛押着一衆山匪和百姓出來時,鐘袖哼了聲,先看了看跟随過去青禾,見他雖然狼狽但行走正常便沒再多說,從護衛首領那接過栓人的繩子在樹上綁好,對其他人招呼道:“大家夥兒辛苦!來,看看咱們的戰利品,每人都有份!”
平安大怒:“那是老祖宗的!”
鐘袖:“哦,掌印說不要,隻需我把借用的東西作價付銀子就行。”
平安轉頭看樓鏡。
樓鏡似笑非笑:“長忠,去給鐘姑娘算算賬。”
鐘袖心猛地跳了下。
“鐘姑娘,您用的油乃是禦膳房所用,按照市價,一兩一金,您總共用了六桶,共計三十斤。還有咱家給你的藥粉,裡面有上等的烏頭、花葉萬年青,千金難求一兩,咱家聽聞你放火前全給撒下去了,那可是足足一斤的量啊!還有……”
他越說,鐘袖的臉色越白,最後捂住心口靠在樹幹上,擡手讓長忠打住:“那藥粉這麼珍貴,你為什麼不早說?”
長忠:“那是給你保命用的,誰知你會……欸!”
保命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用片荷葉裹巴裹巴就給她了!!!
最後看着擡出來的箱子,除了已經用掉的吃食,其他基本完整,她猶不死心,看向樓鏡:“那些箱子裡有多少銀子?”
樓鏡支着下巴,指節在臉頰上輕敲:“銀,五百;石頭,三千。”
這下不僅鐘袖怒了,連土匪頭子也紅了眼:“你是說箱子下面全是石頭?”
樓鏡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颔首:“國庫空虛,咱家隻能用這法子給朝廷撐撐臉面,唔…順道看看有沒有魚兒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