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韫山這一個星期乖巧不少,乖巧也隻是指平時沒有鬧事。上課仍不聽課,我行我素,不會跟老師頂嘴不和同學動手。
卻尋騎自行車剛離開學校的範圍,在人少的轉角處,瞥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她刹車,試探地喊出聲:“季峥?”
那邊揪住人衣服正準備暴揍一頓的季峥下意識松手,扭頭匆忙解釋:“卻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聽我說……”
卻尋隻是歪頭看着他。
季峥再回首,兩人已經坐上朋友的電動車跑了,他罵了一句什麼,卻尋沒聽清。他扶起自行車推到卻尋身邊,嚴肅道:
“最近有人來跟我們學校的人‘乞讨’,不知道是哪個學校裡的人,好像還有社會青年一起。上個學期就發生過這種事,這學期有點頻繁了。”
“學校知道嗎?”
“知道啊,可出了學校沒用,就算周圍有保安巡邏,都抓不到人。那幫人跟泥鳅一樣。”
“這種事還是報警吧,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他們有勇氣報警還能被搶錢?”季峥忍不住爆粗:“媽的,什麼東西,賢遠的學生好欺負?下次讓我逮到絕對死活不松手……非要打死他們。”季峥越想越惱火,腳上也越來越快。
“騎這麼快幹嘛。”
“不說了,我還要回家趕作業。問了詳細的情況發給你,你要幫忙出頭的啊。”
“……”
“走了!”
卻尋揮了揮手,兩人分别,各回各家。
大清早的,卻尋就看見陶中洋一邊臉腫的,嘴角還有淤青。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陶中洋握着水杯把教材放講台上,捏着遙控器打開電子屏開關。
許一童從外面進教室,立即調侃道他:“陶老師,惹女朋友生氣被打了啊?”
他問完下面跟着笑,呂華疊腿朝過道而坐,手指摩擦着下巴:“陶老師像那種有女朋友的人嗎?我看啊,肯定是搭讪失敗,被别人老公看見咯。”
頓時,班級裡笑聲一片。
郭韫山隻覺得吵,捂緊耳朵換了個姿勢睡覺。
同桌吳有勇被他一個動作吓得不輕,立即往外挪,生怕書本碰到對方,自己被暴揍。
雖然郭韫山有一陣沒人理他,但這幾天同女生說話漸漸有人回話了。可能是看他孤零零的于心不忍,不想被人認為孤立他。
吳有勇離他近,他的各種情緒都能知曉。甚至,無端的害怕,哦不,是郭韫山眼神兇惡。隻要他的動靜大一點,郭韫山都會直接擡頭盯着他看。有時候又笑嘻嘻拿着跟他分享一些事情,下一秒莫名被罵。
……實在是難以言喻,煎熬。确實煎熬,同桌的性格陰晴不定,難琢磨。隻要一下課他就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座位,很抗拒坐回這個位置。
下午的英語課在視聽說教室上,來了一位實習的張老師。長得很漂亮,又會打扮,總帶着甜美的笑。這種新老師帶來的新鮮感,大多數人都很喜歡,并且期待着與衆不同的上課方式。真如他們渴望那般,老師講課十分有趣,和原來的老師是兩種風格。
張瑩注意到角落裡睡覺的人,笑容淡了下去:“那位同學怎麼了。”她說着走過去,表情憂慮。
“張老師,不用管他。”衆人都這麼說。
張瑩堅持走過去,推了推郭韫山:“你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
郭韫山隻是不滿擡頭盯着她。
張瑩看着他臉上的紅印,伸手覆住他額頭,心裡正松一口氣,猝不及防手被人甩開。
“滾開,多管閑事。”
見此,班裡幾個男生蹭一下站起來。
許一童直接說:“郭韫山,老師是關心你,你應該這個态度嗎?”
“要你教我做事?勞資什麼态度幹你什麼事兒?”
許一童火冒三丈要沖過去,一個男生連忙拽住他:“在上課呢,你要幹嘛。”
許一童伸手指了指他:“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哦,然後呢?”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繼續上課。”張瑩無視皮膚傳來的灼熱:“沒生病就好。既然身體沒有不舒服,我不管你多調皮,都不要在課堂上睡覺。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郭韫山不耐煩擡頭打量張瑩,一副你上你的課我睡我的覺意思。
“怎麼,你覺得我剛來,沒資格這麼說你嗎?”
張瑩觀察着他的表情,心裡委屈,她抱着一腔熱情和對未來職業生涯的期待,今天第一天就遇到難關了。
在她紅着的眼眶裡,郭韫山突然站起,嫌棄的望着她:“我又沒怎麼你,你哭什麼哭。長得好看隻會哭嗎?難道你的東西都是跟男的哭來的?”
張瑩氣得說不出話,深吸一口氣吐出幾個字:“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啊。”
她話沒說完,郭韫山抄起手邊的書扔向張瑩,正中腦袋。
“想被打是不是?快滾。”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不教你們班了!”張瑩摔書而走。
他這一個動作,引得幾個血氣方剛的男生把他圍住,紛紛說他的不是,許一童跟脫缰的野馬一樣跟他打到一塊。
金安燦頭都大了,迅速去拉兩個人,抱緊郭韫山往後拽,方便許一童下手,嘴裡不停勸着:“我是班長,你們住手,給我住手!大家都是同學,不要打架!”
有人追着生氣的張瑩出去:“張老師,張老師——”
“别打了别打了。”
“快叫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