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之看着一時啞言的裴厭,頓時惡從膽邊生。
他一個疾步走上前去,伸手掐住裴厭的臉頰,惡狠狠地揉捏了好幾下,直到裴厭的五官都被揉搓到變形,這才作罷。
“讓你撞我。”
宋钰之力道并沒有收斂,裴厭臉上立即便有些泛紅,他錯愕地擡手去碰自己的臉頰,在宋钰之看來活像隻呆頭鵝,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宋钰之這下高興了,他哼笑一聲,轉身繼續往東院的方向走去,還時不時看一眼裴厭有沒有跟上。
裴厭見宋钰之快走沒影了,他急忙跟上了上去,與宋钰之并肩而行。
他側頭看了一眼宋钰之,躊躇着開了口:“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宋钰之的臉色,見他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要松動的迹象,下一秒裴厭就聽見宋钰之用冷漠的聲音說道:
“誰知道呢,昨日還說要追求我,今日就給我使絆子。”
“唉,可憐我信了你的鬼話,現在腦袋還疼呢。”
宋钰之頓時玩心大起,作勢便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哀怨地盯着裴厭瞧,那模樣就像在看一個負心人。
裴厭卻是當了真,他将宋钰之的手拿下來,認真地觀察起宋钰之的額頭,果不其然額前紅了一片。
許是剛才真的撞狠了,裴厭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了,他俯身朝宋钰之額前輕吹了口氣,輕聲哄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師兄跟你道歉,還疼不疼。”
宋钰之現在當然不疼了,也就是剛撞上的時候麻了一會,但這并不妨礙他繼續作弄裴厭。
他扯了扯嘴角,很是不滿地開口:“騙人!你就是故意的,如果不是,那你為什麼要跑我前面來。”
他佯裝狐疑地盯着裴厭的神情,見他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僵硬後,在心中腹诽道:“還真是故意的啊,死裴厭。”
裴厭并沒有正面回答宋钰之的問題,話鋒一轉,說道:“這次事情結束後,我帶你下山玩,别生氣了。”
宋钰之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條件十分誘人,但面上他還是一副極其不情願的樣子,唇角緊緊抿着,勉勉強強地答應了。
“行吧,這次我就原諒你了。”
這個小插曲過後,兩人繼續往東院走去,隻不過這次是裴厭在前面,宋钰之跟在他後頭,之間大概隔了有半米遠。
于是,宋钰之便能清楚地瞧見裴厭身後的斷雲劍上,那枚白色的狐狸劍穗,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低頭罵了一聲:
“心機深沉。”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東院,進了院子裡,裴厭便隐約感到有些不對勁,從他進來後,江愁眠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
那隐隐帶着審視的目光讓他感到一頭霧水。
江愁眠的視線在裴厭和宋钰之之間來回掃蕩,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就被眼尖的宋钰之拉到了一邊,悄摸說起了小話。
“師娘,你先别說這件事情啊,你也知道,就裴厭那個脾氣,我們這才剛剛開始,他害羞。”
“肯定不會承認的。”
江愁眠嘴角一抽,裴厭會害羞嗎?這說的還是裴厭嗎?
難道是他還不夠了解裴厭嗎?裴厭怎麼看都是那種有心上人了就會大方承認的性格啊。
他開口問道:“我尋思你不是下面那個嗎?他害羞個什麼勁啊。”
江愁眠将宋钰之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眼裴厭,他突兀地生出一個念頭來。
他直接問出了口:“你……不會是上面那個吧。”
江愁眠又想起今早看到宋钰之佯裝平穩的步伐,内心腹诽:“不會吧,钰之身體這麼弱啊。”
宋钰之滿頭黑線,他腦海中忽地浮現出某些不和諧的畫面,狠狠地咬了咬牙,氣憤低語回道:“我不是!”
江愁眠一臉了然,“我就說嘛,怎麼看都是裴厭更攻一點。”
宋钰之一噎,但他卻對江愁眠話中的“攻”字感到疑惑“什麼是攻?”
江愁眠心虛地眨了眨眼睛,而後他面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就是體力更加好,天賦異禀的那種。”
宋钰之想裴厭确實在修煉方面天賦比他要好,師娘沒說錯,但明明自己的輕功比裴厭好上不少嘛。
所以他也是很攻的。
“我輕功比他好,所以我也很攻……就是修為差了一點。”
江愁眠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他閉了閉眼,忍住想笑的沖動,哄騙道:“對,你也很攻。”
宋钰之這下滿意了,他微擡下巴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裴厭感覺有道視線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往源頭看去,卻隻看到了正與宋钰之交談的江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