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坐休息了一會兒,少女借着花房裡的洗手池,用手帕簡單地擦洗了身上的粘液。
洗淨擰幹手帕後,少女嫌惡地将手帕扔掉,她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想将身上徹底搓洗一遍的沖動,揉了揉臉,收斂情緒,又是元姐姐可愛乖巧的小妹妹了。
辛維津沒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被箍出的那點紅痕很快就無影無蹤。
她的皮膚嬌嫩,輕易就能掐出紅痕,但傷口也一向恢複快速。
脖子上的傷好得慢,純粹是因為傷得太重。
不意間回想起瀕死的痛苦,少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揉出的紅暈褪去,血色全無。
變态,瘋子。
孕期忌諱多思多憂,如意,不要讓元姐姐擔心。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她得趕緊去見元姐姐,不能讓元姐姐擔心。
······
她沒見到年長者,傭人輕聲告訴她,年長者已經睡下了,孕期容易嗜睡多眠。
少女想了想,最近這段時間元姐姐确實經常和她說着話就睡着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元姐姐站在光裡等待的模樣,于是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前幾天我出門以後,元姐姐在做什麼?”
傭人回道:“夫人一直在等表小姐回來。”
少女沉默了一下,輕聲道:“不要讓元姐姐知道我問過你這件事。”
白色的裙擺像一朵浪花翻卷,她回到屬于自己的小樓,先是去浴室将自己洗搓幹淨,又泡了足夠久的花瓣牛奶浴去減淡之前粘液留下的滑膩惡心感。
接着就來到花園,這裡依然生機盎然、姹紫嫣紅,還有一叢被玻璃罩起的永生莫奈特玫瑰。
年長者很喜歡給少女的裝飾添加莫奈特玫瑰的元素,可惜克萊姆城種不了莫奈特玫瑰。
少女想起因故擱置的弗洛爾之行,想起年長者送她的結業禮物,那座位于綠松玉區的小别墅,她的臉在陽光下白皙到有些透明,淺粉的唇隻剩淡淡的血色,好像随時要融進光裡。
那些幸福又平靜的時光,回想起來,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坐在藤秋千上,晃啊晃,煩惱卻不會因此減少。
廖意來了。她是直接被傭人帶進來的。這件事得到了少女的默許。
少女坐在秋千上,擡眸看去,絢爛的花叢裡,她是最美的那一朵。
“廖女士。”她淺笑着禮貌地打了招呼。
女人一如既往地帶了讨美人歡心的禮物,她将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少女,語氣倒是很随意:“看看你喜不喜歡,上次拍賣會拍到的一條項鍊,剛好給你做小禮物。”
少女沒接,她也懶得從秋千上起來,在這些貴族面前,她有禮或者無禮,似乎都不重要。
女人不以為意,一旁的傭人接過禮盒就行禮退下了,花園裡隻剩下她們兩,廖意含笑走來,和少女坐同一個秋千椅上。
她穿着墨綠色襯衫,黑色的西裝長褲利落幹脆,身上叮叮當當戴了不少飾品,樣樣都搭得精心,顯得氣質非凡。
說實話,這幾位老貴族皮相都不差,廖意更是眉目昳麗,不然也不能總開着豪車去大學門口找漂亮的女學生,即便她不開豪車,僅憑那張臉,也多得是人願意和她約會。
老貴族們一向喜歡穿長裙,她倒是個例外,哪怕是宴會也愛穿着長褲。
擁有足夠的特權就可以打破規則,過得随心恣意。
少女收回原本抓着繩子的右手,往旁邊挪了挪,廖意倒是極其自然地抓住兩邊的秋千繩晃起來,她這個動作就讓她左邊的少女虛虛地被攬在她懷中。
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沒人開口說話,隻有秋千輕晃,花園裡蟲鳴鳥叫,惬意自然。
少女輕瞥女人一眼,才發現廖意就這樣含笑靜靜地看着她。
“有人告訴我,你最近出門都在這附近兜風,不去從前喜歡的地方了。”少女懶懶地望回去,她的眼睛在陽光下幾近金色,流光溢彩,美極了。
她身邊總有人覺得這位癡心,那位真情,分明都是見色起意和死纏爛打,卻能被當作誠意,讓她覺得好笑極了。
女人笑起來昳麗的眉眼顯得很風流潇灑,她坦然道:“是的,她們都不如你,小月亮。”
少女忽然覺得胸口悶堵。
【小鹿】【小月亮】
她垂下眼,神情淡淡,暖烘烘的陽光驅不散她眼中的冷冽,“她們很幸運。”
女人挑眉,她輕笑一聲,“看來小月亮對我的評價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