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苒心口中了一箭。她捂住心口，“我不說了，你别傷心。”

随即，褚雲笙眼中霧氣散去，澄澈的眸子倒映着蘇苒苒的容顔。

月牙白的錦緞華服着在他身上，服順貼合，廣袖垂落，一雙漂亮到玉雕似的手搭在銀線雲團繡上。好一副暖玉生煙，男色可欺。

“你說這次賞花宴結束後就去我家提親，可千萬不要騙我。”

“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我不騙你。但是你也要讓我看看你的誠意。讓我摸一下吧。”

這個對話？

蘇苒苒扒拉着院落牆面上的小窗，愣是不夠高夠不着。

腰肢被人擡起，褚雲笙讓她踩上了自己的腿。

蘇苒苒哪裡還顧得上吃瓜，趕緊跳下來。她低頭一看，隻見褚雲笙月牙白的衣擺上兩個灰撲撲的鞋印。

她用手撣了撣，“沒事，我不看，我聽聽就好，别給你踩髒了。”

“無妨。”褚雲笙淺笑，眼中是化開來的柔和，“服飾皆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

“那也不行，等會出去别人會笑話你的。”

褚雲笙隻覺得自己備受關心，柔和和暖意交織，比陽光還要暖人，“不會，若旁人瞧見，怕是要羨慕。”

蘇苒苒狐疑看了他一眼，沒理解。

“不行的，即便是我們訂婚了，還沒成親之前怎能如此。我不懂這些，你說這不是浪蕩，可我還是覺得不妥。”

是女子的聲音。

她停頓了下，語氣中帶着疑問：“外邊情意相投的兩人，真的會私底下做這種事嗎？”

另一個是男聲：“那是自然。況且隻要不做到最後一步，是不會叫人發現什麼的。這個中滋味歡好，你體驗過後會更喜歡我的。”

有種誘拐哄騙無知少女的感覺。

蘇苒苒聽得青筋直皺，恨不得沖去牆的另一邊給那男的兩個大巴掌。

她氣得臉頰都鼓囊了起來，跟河豚一樣。

思來想去，往地上踢了踢，剛巧踢到一塊石頭，就給撿了起來。

“我踩一下。”蘇苒苒指了指褚雲笙的輪椅，“我不會踩到你的衣服的。”

褚雲笙笑着同意，還幫她固定好身子，免得她摔下來。

蘇苒苒站上去又有些太高，隻好雙膝抵在褚雲笙的輪椅上，這樣剛好高度與小窗口齊平。

隻是輪椅就那麼大點地，褚雲笙便抱着她直接跪坐在了自己腿上。

呼吸交織，親密無間，動作更是無形中自帶一絲旖旎的氣氛。

蘇苒苒尚且沒顧得着這邊，暫時沒發現不對勁。她隻顧着抻長脖子，扒拉着牆體，手上的石頭在找着機會丢出去，一雙眼睛瞥來瞥去的。

女子緊緊捏在衣襟扣子上的手松了下來，清雅秀麗的面容上紅透了一大片，“那你輕點。”

男子長得不算醜，但笑嘻嘻露牙笑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分外給容貌減分，倒是多占醜陋。

眼瞧着他還真就哄騙成功要伸手去摸，蘇苒苒趕忙把石頭丢過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男子的腦袋。

“是誰？！”男子暴怒。

女子也是吓了一跳，驚慌失措到處亂看。

蘇苒苒趴下來，脖子好腦袋都快鑽自己懷裡了，整個人瑟瑟發抖，是激動的。

可落在褚雲笙眼中，那就是怕的。

做好事的是她，勇于挺身而出還是她，結果怕的依舊是她。

褚雲笙心口氤氲開一片暖意，暖烘烘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将蘇苒苒抱進自己懷中，對她的情意更是重了許多，也逃脫出了紅塵迷藥的控制，真切許多。

蘇苒苒躲起來後耳朵可是高高豎起的。

“姐姐！你居然私相授受！”

“你瞧瞧你，這像是什麼模樣，衣裳都叫人扯歪了。”

第三個人出現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她驚乍着跳出來，喊的是“姐姐”，聲音卻格外大，一點都沒有要為姐姐遮羞打掩護的模樣。

蘇苒苒可是瞧見了，那男的都沒摸着女子，那怕隻是衣裳。女子的衣裳亂糟糟，是她剛剛緊張自己抓的。

看來這個新跳出來的第三人、所謂的“妹妹”，是個壞心眼的。

“我不是，我沒有。”女子眼中淚花晶瑩，搖着腦袋為自己争辯。

“淩煙你說，你是不是也瞧見了！我姐姐她真是不自愛！”

“姐姐你不要再狡辯了，這裡除了我和淩煙，還有這麼多姐妹們都看到了。你、你敢做不敢當，是要讓人瞧不起我們藍家嗎？”

藍家？蘇苒苒悟了。

她就說怎麼第三個人出來後聲音這麼熟悉，敢情是熟人藍梓蕊。

如果是她，那刻薄一點好像也不意外。

“我不是，我沒有。”

“你就有！”藍梓蕊的聲音一向大，直接給人蓋了過去。

“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去。”

“你這副模樣，太給咋們家丢人了。”

“姐姐，父親和娘親肯定要請家法的，到時候你隻能去庵裡度過餘生了。”

“不會的，三郎說要提親的。”女子搖着腦袋，弱聲反駁。

“三郎？姐姐你叫得這樣親密，果然你們就是私相授受。”藍梓蕊一下就抓到了重點，聲音都尖銳了起來，“還定親？姐姐你知道你們這樣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