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惱着“都怪我吃酒忘事,怎麼給說漏嘴了。”
蘇苒苒頓時走不動路。
這個瓜就算是不用做任務,她也是會停下來聽個一二的。
程世子,是她想的那個嘛?
“郭嫂,後天不是有個什麼馬賽,引來了好多貴人。這山頭就這樣大,來來往往幾個院子消息走通可快了。我可聽别人講了,程世子這次來不了,卧病在床,好生嚴重。”
“既然他來不了,也就不會有昌平候府的人聽到。你快與我講講,我作夜聽你那樣一說,一晚上都沒睡着呢。”
“況且你知道這麼大個秘密,憋着多難受呀。”
憋着确實難受,郭嫂心裡那道枷鎖很快就松動了。
“我先說哦,我是沒參與的,隻不過那會兒寒冬臘月起夜艱難磨蹭了一會兒,剛好被我給撞上了。”
聽起來是個大秘密。
蘇苒苒忽然有點想插入她們兩個中間聽。
“程世子,其實是昌平候夫人的孩子。”
“什麼?!”
什麼!大瓜!蘇苒苒心裡跟着喊,不可置信得眼睛都睜大了。
這要是真的,那昌平候夫人把程平之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寶貴可就說得過去了。
“那、那真正的世子呢?”年輕一點的聲音喃喃道。
蘇苒苒也想知道,湊近過去豎起耳來。
“被抱出去丢了。那年的雪是真的大,大雪封山,外面進不來裡面出不去的,過了好幾日呢。”郭嫂子語氣中滿是可惜,“這樣大的雪,剛出生的孩子被丢帶山中去,又怎麼可能活得了。”
“怎、怎麼會這樣。”葉家嫂子往後跌了一步。
郭嫂拍了拍她,“這可是大秘密,你說出去咋倆連同家裡都要被滅口,可得守好秘密。”
“我知道了。”
蘇苒苒也知道。她匍匐在茵茵綠草上,為了躲人一下滾到後面的花叢裡。
半人高的花枝被壓倒後彈起,一陣風吹過,不留半點痕迹。
滾着滾着,就撞到了一個熱乎又梆硬的身體。
蘇苒苒撐着雙臂爬起來,視野往下,見到了一張俊朗的臉。
少年閉着雙眼,雙臂交叉放在腦後墊着,口中咬了一根野草,一條長腿曲起,應當是在沐浴陽光,看起來好不惬意。
那張俊朗的面孔雖然沒有表情,但依稀能看出少年的性情。
張揚、自信、恣意。
“離小爺這麼近。”少年睜開眼,澄澈的瞳孔中倒映出蘇苒苒的臉龐,“可别是對小爺有意思。”
少年的聲音清爽中帶着點點磁性,是朝氣蓬勃的好聽。
隻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可就不那麼中聽了。
漂亮的人總是有優待,男女都是一樣的。
蘇苒苒眨眨眼,“那如果我對你有意思的話,你可以嫁給我嗎?”
本來隻是要逗一逗她的少年一下瞠大了眼睛,“你。”
蘇苒苒背着陽光,絢爛七彩的光暈在她背後顯現,純澈而真誠的眼同時也裝滿了少年。
少年的心忽地跳得有些快。
他停頓了一下,“小爺我最多娶你。”
“是你嫁給小爺,不是小爺嫁給你。”他的語氣不自覺就低了下去,臉色漲紅,不敢去和蘇苒苒對視。
蘇苒苒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眉眼彎彎,“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
他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蘇苒苒一把捂住了嘴。
綿軟的手心附着在唇上,是少年活這麼久頭一次體驗。
他憋紅了臉,愣是沒敢呼吸。
“淩煙,不過就是比一道鮮花餅,何必你自己來采花呢。”
是蘇淩煙。
蘇苒苒瞬間驚覺,捂住了少年的嘴,人也匍匐了回去,靠在草堆上。
高高伫立的花叢将兩人的身形藏起,隻要外邊的人不往裡面走,并不會瞧見。
這一片是長公主府的花田,有人專人打理,更是沒有什麼蟲蛇。可這會兒,少年感覺到身側的柔軟,過人的耳力聽到越來越靠近的兩人,停滞的呼吸恢複後又亂掉,紅暈從臉上蔓延到耳後,簡直比蟲蛇纏繞還要癢。
蘇苒苒壓根沒回頭看一眼。
她光顧着聽蘇淩煙講話了。
不止是和邊上通行的人,還有她在腦海裡和系統的對話。
“雖說隻是一道尋常點心,但我也是要盡心的。這般不論輸赢,我終究無愧自己。”這是蘇淩煙和通行之人說話。
“系統,廚藝技能等會幫我開起來。這個比賽馬要容易,費不了我多少氣運值。”這是蘇淩煙和系統講話。
“淩煙,你這樣用心,小将軍肯定要對你另眼相看的。”
小将軍?蘇苒苒和蘇淩煙倒是不約而同同一了步調。
隻有被蘇苒苒還捂着的少年動了動眉眼,依舊不自在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