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什麼始終!”
我不肯聽,拔腿就跑。不知覺走到鍛刀人村的邊緣,天色也徹底黑透。
暈頭轉向的,直到系統笑累我才終于緩神,坐到路邊喘氣。
“就這麼離開真的好嗎。”
我想起自己‘斥候’的假身份,自言自語。
“剛剛應該向童磨講明血鬼術的作用,多少讓鍛刀人和來到這裡的劍士獲得一些情報。”
系統不出聲,我猜他在思考,便索性打量起四周,為之後偷偷溜出村子探明地形。
鬼滅原著中描寫鍛刀人村莊多在打鬥,對四周環境一筆帶過,連主角方前往村子也隻說是在隐秘部隊的背負下遮眼到達。如今用雙眼去看,果然村莊設置在天然的山峤屏障中,若非知道路徑,常人怕是很難察覺此處。
要想脫離也一樣,除非從這邊的峭壁攀爬下去.....看來要提前準備好繩索之類的工具。
一邊想一邊湊到峭壁邊,打算目測距離,隐約望見有奇怪的凸起正攀在邊緣。
我探出身體去看,猛然發覺那是人的手。
太驚悚了!
向後跌坐在地上,尖叫被生吞回胃裡。
這個時間單手攀在峭壁邊上的怎麼想都不是普通人,我手足無措,呼叫腦海裡的系統時才後知後覺那家夥根本不是思考,而是再次斷線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要回村裡搬救兵嗎?
鐵之承說劍士明早才會——
“嗚呼。”
從手臂的方向傳來歎息聲。
“可憎!竟對如此弱小的老夫我.....好痛呀,住手呀,不準欺負我。”
27
唔!
這話怎麼聽着耳熟?
天狗、情緒、出現在鍛刀人村莊附近的鬼,如同醍醐灌頂,線索一瞬連接。
也許預示着什麼,也許并不是巧合。在我拼命思考的間隙,那隻手的主人已經順利攀上懸崖,出現在我面前。
與不久前相比蒼老數倍的臉,依舊能看出山鬼的輪廓。老人萬分遺憾似的搖着頭,完全不打算掩飾嘴角泛起的下流笑容。
“我的新娘,你要跑到哪裡去呀,”他似乎在享受,搓着手越走越近,“和我說好,卻抛下我與别人走了。”
“那個人偶砍得我好痛啊,你要怎麼賠償我呢?”
“能賒賬嗎?”
我苦笑着退後,可四周别說是武器,連趁手的木棍都沒有。
明明是鍛刀人的村莊啊!為什麼就不能刀劍遍地随便撿啊!
“又不是RPG遊戲、觀世,”系統斷斷續續的連上信号,說,“不能把鬼引到村子裡,在這裡解決他!”
“說的輕巧,是僞物做的久了真當自己會日之呼吸了嗎。”
欲哭無淚,隻能放低重心擺出起手式。對面的冤家鬼果然沒被震懾,憑空抽出法杖似的長武器來。
見到那柄武器,我終于确定了。
這個鬼我是認得的。
“哀絕?積怒?如今操縱身體的究竟是哪個?”我故作輕松的挺起上半身,質問道,“半天狗!奉行所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嗎!”
被一語道破身份的山鬼發出慘厲的呼嘯聲。
隻見他丢掉法杖,雙手捧住腦袋,本還是人類形态的頭部迅速扭曲變形,自頭頂鼓出凸起,雙眼被血絲占據,尖牙破唇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看透!”
哪有什麼看透!不過是我這個穿越者占了知曉劇情的方便罷了!
我算是明白自己沒有做主角的命運,硬碰硬死的肯定是我,遂轉身準備逃走。
全部全部我都想好了。
鍛刀人的村子附近環境複雜,隻要不往村裡引,在周圍繞路一定能甩脫。
隻要堅持到天亮——
咳。
帶着溫熱的液體從口中沖出。
下意識捂住嘴,可那些散發着鐵鏽味道的液體根本堵不住。我低下頭,月色不明,黯淡的光線灑在我胸口、不,該說是灑在從我胸口穿透的異形之爪上。
半天狗沒有收回尖爪,保持着在我體内的狀态收緊手指。奇怪的是,混合着酸脹的痛覺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内。
“你不會在想‘傷口并不像想象中那麼痛一定沒關系吧’。”
半天狗嗤嗤笑着。
“因為這次我在你的血裡混了毒。你快死了,我可憐的新娘。”
正如那家夥所說。
意識愈加彌散,依靠他穿透我身體的手臂才勉強站着。殘留的一呼一吸間我迷迷糊糊的抱怨,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難道我來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替童磨擋刀嗎?”
太無聊了吧。
我一定是所有世界加起來最沒用的勇者。
小教主的扇子還沒練成,能保護好自己嗎?
想着想着眼前出現幻覺,仿佛看見四周盛開透明的蓮花,我伸出手朝着蓮花的方向,自指尖傳遞來冰涼的觸感。
“下雪了?”
“還沒有。”
手被握住了。
回應我的少年有着七彩的眼眸。
童磨翻轉手腕,扇子展開,半天狗的手臂随即從胸口掉出來。我脫力倒在小教主懷中。
是幻覺嗎?
這幻覺也太真實了,小教主的抽泣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呢。
“觀世,别睡。”童磨把我靠着樹放下,“我來對付他。”
“他是上弦鬼,别碰,你逃走吧。”
“我不管什麼上弦!”
童磨恨恨的,背對我站起身展開對扇。
“我再也不會從你身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