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給他一點教訓就夠了。”隊伍裡負責掌勺的墨西哥人旁觀許久,終于忍不住勸道。
“閉嘴,幹你該幹的事。否則跟他一個下場。”卡爾指着他的鼻尖,冷冷地說。
紅發男人有着過分誇張的強壯體格,肌肉浮突的身材壯碩得跟一座小山一樣。
力量不止體現在外表,據說卡爾的體能是異常恐怖的高。
實力的誇張差距讓後者隻好瞥屈地低下腦袋,繼續切着手裡的洋蔥碎。握着刀把的指尖顫抖個不停,刀鋒不小心劃到指尖,也隻能當作無事發生。
卡爾撸起袖子,露出壯碩的手臂,拽起男人,用膝蓋狠狠地頂了下男人單薄的胸口,又将破布版的男人甩出去。
卡爾靜靜地走過去,粗粝的鞋底踏上男人的臉,碾過連綿起伏的輪廓,好似推土機在填土一樣,把哀嚎聲一點一點踩了下去。
男人原本傷痕累累的面部很快被踢得血肉模糊,巨大的疼痛充盈着身體,意識無比清醒,感受着施加在身上的每一層力度。
兩條手好似不是自己的,如面條一樣被人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如同被捶打了千萬遍的面團,快散架的男人不住地求饒着:
“呃……啊……求求你,别打了。快停下。”他多希望自己此時能痛暈過去。
卡爾充耳不聞,施加的力度一次比一次狠。身下的人怎麼打也死不掉,反而造成了施暴者的肆無忌憚。
安全區玩家無法殺人的機制,讓整個快被錘成血人的家夥始終續着一口氣。每當身上的傷口快速恢複的時候,很快又有一道新傷口出現。
“救我、誰來救救我……”男人吐出一口血水,絕望地望向在場的其他人。
人們隻是匆忙的從他身邊路過了。
比賽還在繼續,沒有太多時間可浪費。
顔妄皺着眉頭,心煩意亂的走開了。
無人問津的角落,一具浮屍飄在了狂濤怒浪之中。
失色的淺色瞳孔倒映着陰沉的天空,鼻梁泛青灰褐色的雀斑。
隻有一個墨西哥廚子記得他姓甚名誰。
他們曾是某家快餐店的同事,他薯條炸得很不錯。他的時間被永遠定格在了二十四歲的某一天。
那天他疼得死去活來,選擇爬進海裡,溺死了自己。
他那僥幸存活的同事多年後每每與家人回憶起這件事,都會扼腕痛惜:“他當時應該反抗的,這樣那個人渣就能收斂一點……起碼心生忌憚,不那麼胡作非為。如果換做是我,絕不會這樣任人宰割!”
新鮮的泛着血的□□漂浮在水面上,很快引來某群嗜血水生物,拖着屍體沉入海底,準備大快朵頤。
幾百米的海岸之上,一場飨宴正式同樣拉開了帷幕。
當尖碑最後一點紅熄滅在底座上時,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原始竈台底下的柴火也被風盡數吹滅了。
島上一時間寂靜無聲,短暫的黑暗過後,衆人腳下原本凝固了的火山岩泛起了深紅的暗光,仿若裡頭有岩漿在流動。
一陣顫動,場地中央的空地突然拔高,原本堅硬粗粝的火山岩仿佛被鍛造得通紅的生鐵,以不可思議的柔軟程度凝成了一張長桌的輪廓。
這張桌子貫穿中心島的東面與西面,宛若一條筆直的大河。平整桌面立起一個個小尖碑,刻着紅色滾燙的字,是每個隊伍的編碼。
“小蟲子們,”拉瑪什圖優雅的女中音輕蔑而又無比憐愛地稱呼着他們,“烹饪時間結束,把你們的食物放上去吧。動作快點,我可真是餓慘了,不敢保證會不會吃些不該吃的東西。”
暗示意味滿滿。
不一會兒,長桌上就放滿了各式各樣、滿滿當當的食物。餐盤一旦放上去之後,就會被鎖定不得更改撤銷了。
随後,衆人頭上懸着的碩大鳥頭往後一縮,烏雲即刻将上方遮得密不透風。
一粒血紅色的肉塊從空中垂落,漸漸的演化成了一隻肥大的烏鴉,落在長桌的主位,化作一位鳥頭人身,身材豐腴的女人。
沒人敢投去好奇的打量主持人的化身。參賽選手們彼此都很有默契地垂下了眸光,或是直視前方。
“A區1至10号小隊的成員,請上前。”拉瑪什圖端莊地坐在主位上。
圍在一起的人群讓出一條道路,被點到名的人惴惴不安地來到了長桌前,如同遭受審判的罪犯。
長桌桌面像水一樣流動起來,A1号的餐點自動轉到拉瑪什圖的跟前。
桌上擺放的菜式依次是涼拌蘑菇,豆角焖清道夫魚,土豆餅,一碗飄着塊莖植物的寡淡湯水和焖南瓜。
全是北森島的産物。
十二個小時,這五個人全紮堆擠在了一座島上,卻沒搜羅出什麼好東西。清道夫是從北森島河流裡抓的淡水魚,算是唯一一點葷腥。
像樣的碗具自然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