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的聲音傳出,如鳴雷炸開湖面。
公子岐的手一頓,眼前的屍體似乎動了動。
在他詫異的目光下,靈犀擡起頭,湛藍的眼眸帶着勢在必得的笑。她開口回答他方才的問題。
“你的請求。”靈犀緩緩站起身,此刻她的身影遮住了太陽。在公子岐面前撩開自己額前的頭發,那烏黑的長發在眨眼間變為白色,随着她的站起,公子岐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
那是一種久别重逢,或者是同族相認的沸騰。
而她身上那股威壓令他背脊發涼,四肢的力氣被盡數抽走,像是他的血對她與生俱來的臣服。
她到底是什麼?
靈犀站在他面前,仿佛和方才換了一個人。地上的骨笛飛至她手中,靈犀俯視着他跪着的姿态,宛如他曾睥睨那些凡人般。
“我應許了。”
公子岐眸光轉亮,猛然擡頭,這個人是……和祭天閣中……那些風氏王族……一樣的容貌。
“你……”公子岐毛骨悚然道,但是面對靈犀真正的模樣,他竟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欣喜。這欣喜不是來自她究竟是誰,而是來自他的問題,他們到底是神的孩子,還是父王的孩子有了答案。
“神怎麼會有黑發的孩子?”靈犀疑問道。
而公子岐也在此刻得到答案,隻不過比答案先到來的是靈犀予以那一刀的回擊。魔笛玉骨幻化成的短刀直接捅進他的胸膛裡,靈犀看準了心的位置,勢必要将他一擊斃命。
“痛嗎?”靈犀問他。
公子岐跪在地上徹底站不起來了,這不是一般的刀,能傷他的隻有洪荒的武器,隻有那些帶有靈氣的刀劍才能傷他。
而她又穩又狠的捅下了這一刀。
靈犀指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胸口,“雖然不會死,可是刀捅進來時的痛感不會削弱半分,你現在應該能體會我的感覺。”
畢竟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遠處的枭看到這一幕後,直接耳鳴。剛才被公子岐捅死的人……竟然又站起來了。
真的有神!!!
靈犀收起骨笛,轉身要走,可先前胸口那股刺痛感再度襲來。
噗呲!
胸口已經被神位用靈氣修補的傷再度裂開,鮮血直流,靈犀的咽喉隐隐作痛,她猛吐一大口血,五髒六腑向被撕裂般痛苦。她能感受到體内的神位正在瘋狂供給靈氣來治愈傷口,可這無名傷口來的蹊跷。
公子岐已經沒有還手之力,自己為什麼還是會受傷?
靈犀沒走幾步就已經腳下發虛,迂回的伽羅見到這一幕後,飛身閃過,将她攔腰抱起快速離開。
遠處的枭逐漸後退消散。
而公子岐舉目笑了。
***
早已逃離至雷鳥藏身地的桓麟和若雲兩人正在樹幹上焦急的等着。
雷鳥隐藏于山林間,而這裡與妖族接壤,有利于他們戰鬥。
伽羅已經受傷卻還選擇折返回去,桓麟和若雲争先恐後想要跟着他一起回去救靈犀,都被伽羅拒絕了。他将妖丹交給若雲,囑咐桓麟在這裡等着,若他久久不回來,桓麟再前去一探究竟。
桓麟當然不同意,想要跟着他,被若雲一頓說教後,讓他不要去給伽羅添亂,這話把桓麟氣的一炷香的時間沒和若雲說話。
妖丹已經到手,應該可以見到蒼泊,這樣紅山發生的什麼事都會一清二楚,但若雲心裡卻惶惶不安。
兩人在樹幹上守了許久,直至天色昏暗。桓麟忍不住先開口:“伽羅不會出事吧?”
“他可是魔君。”若雲百無聊賴道。
見她事不關己的态度,桓麟直接炸了。“你一點都不擔心?”
“他可是魔君,懷裡還有八霄曉山玉。”若雲可不慣着他,沖着他就吼,“我們不去添亂就是大恩了。你以為魔族的結界是誰設的?我告訴你,有機會去魔族看看,整個明月九疆的結界都是伽羅一人設下的。”
桓麟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這不待把生命樹榨幹啊!
“而且全是他自己設的,沒有借助他人。”若雲洋洋得意道。
他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桓麟道:“這不可能,他要是這般用靈力去設結界,早就力竭而亡了。”
“你不信?”若雲指着他,“你自己去看看,讓你見識一下,魔君大人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結界術可是伽羅獨一無二的絕活,在洪荒裡他說二,沒人敢說一。”
真的假的?看若雲信誓旦旦的樣子,桓麟也有幾分信了。知道伽羅不弱,但是不至于這麼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