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刑可岚昏迷了,方日進就心力交瘁。刑家的客廳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方日進守在刑可岚的床邊,眼中布滿血絲,雖然疲憊不堪,但眼神裡依然透着堅定。
這時,門鈴響了。方日進打開門,看到是Madam焦前來探病。Madam焦滿臉擔憂,她走進屋裡,輕聲問方日進:“Doctor,可岚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方日進微微欠身,感激地說道:“醫生說可岚是遭受了非常嚴重的創傷才陷入昏迷的,不過目前她的生命體征還算穩定。雖然她還沒有蘇醒,但我能感覺到她在努力,我有信心她一定會醒過來的。她很堅強,以前遇到不少困難都能一一克服,這次也一定行的。”Madam焦點點頭,說:“Doctor,我知道你們這段時間肯定很辛苦。我有個想法,我有個遠房親戚在郊區有個山莊,那個地方山清水秀,環境特别好。我想邀請你和你的家人,還有刑可岚的家人一起去那裡度假。刑可岚這邊有她的爸媽照顧着,你也可以趁機放松一下,調整一下狀态。你總是這麼緊繃着神經可不行,等你休息好了,回來也能更好地照顧她啊。”方日進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看着Madam焦說:“Madam焦,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激。我确實很擔心可岚,不過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不太好,是該散心。”
第二天,在出發前的一個小時,方日進收到了未來Mary的視頻來電。Mary的畫面有些模糊,聲音也不是很清晰。她焦急地說:“阿進,你千萬别去山莊啊,别來救我蘇醒,别答應……”方日進疑惑地問:“為什麼啊?我們會怎麼樣?”Mary好像很害怕,她說:“Madam焦的...”方日進更加心急,追問道:“她已經怎麼了?”然而Mary那邊的視頻突然中斷了。方日進心裡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亂成一團。
出發那天,陽光灑在街道上。馬季開着他那輛擦得锃亮的出租車停在路邊,子若早早就坐在副駕駛座上,眼中滿是對度假的期待。她轉頭對馬季說:“小馬,這次度假肯定很有趣,我都迫不及待要到那個山莊了。”馬季寵溺地笑了笑,說:“我也很期待呢。”子若準備了很多醫療用品用于急救,以防萬一。風師爺穿着一身長衫,站在路邊,手裡搖着扇子,眼睛滴溜溜地轉。他看到Madam焦走過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莫為豪一臉嚴肅地站在風師爺旁邊,他早就看穿了風師爺的小心思。
衆人上車之後,馬季高興地說:“大家都坐好了啊,我們這就向着目的地山莊出發喽。”車子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着,那單調的輪胎與路面摩擦的聲音被車内的歡聲笑語所掩蓋。陽光透過車窗灑在衆人的臉上,仿佛給每個人都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映照出一片看似無憂無慮的氛圍。馬季一邊開車,一邊跟着車載音樂哼唱着歡快的小曲兒。他的嗓音帶着一種未經雕琢的質樸,時不時跑調跑得厲害,可那股投入的勁兒卻有着獨特的感染力。子若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她像是被馬季的快樂所感染,時不時被那故意跑調的歌聲逗得咯咯直笑。她手裡緊緊攥着一本旅遊雜志,纖細的手指不停地在上面的風景圖片上指點着,興高采烈地和馬季讨論着目的地可能會有的美景,那模樣仿佛已經置身于那如夢如幻的景色之中。風師爺坐在後排,依舊不改他那有些輕浮的作風,悠閑地搖着扇子。那扇子在他手中如同一個魔法道具,伴随着他講述的葷素搭配的笑話,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充滿趣味的弧線。後排的莫為豪原本一臉嚴肅,卻也被風師爺的笑話逗得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無奈地搖搖頭,像是對風師爺這種沒正形的樣子既有些嫌棄又無可奈何,但也沒有阻止他繼續打趣。Madam焦也被這輕松的氛圍感染,臉上原本緊繃的線條變得柔和起來,洋溢着難得的放松神情。她正在和身旁的一位老者分享着自己以往旅行中的趣事,那些回憶仿佛是一把把鑰匙,打開了她心中那扇裝滿美好過往的大門。
然而,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之中,方日進卻仿佛是一個局外人,置身于另一個孤獨的世界。他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身體随着車子的颠簸微微晃動,可他的思緒卻早已飄遠。他偶爾會将視線投向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但眼神卻空洞而沒有焦點,明顯是在出神。他的心早就像一隻歸巢的倦鳥,飛回了昏迷中的刑可岚身邊。刑可岚那蒼白而安靜的面容如同一個深深的烙印,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從她緊閉的雙眼,到毫無血色的嘴唇,每一處都揪着方日進的心。他多麼希望此刻自己能陪在她的床前,緊緊握着她的手,哪怕隻是感受到她手指的一絲微動,那也會像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給他帶來無盡的希望。
“Doctor,你也别太擔心了,可岚她吉人自有天相,你現在也需要放松放松。”Madam焦眼裡帶着深意,她看出了方日進的心事,輕聲安慰道。她的聲音如同一片輕柔的羽毛,試圖拂去方日進心頭的陰霾。方日進微微轉過頭,那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仿佛他的身體還沉浸在對刑可岚的擔憂之中。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像是一朵在寒風中努力綻放的小花,脆弱而勉強,“謝謝,Madam焦,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擔心她。”
就在這時,方日進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那輕微的震動在他手中卻如同地震一般。他急忙拿出來查看,是Marry發來的短信。屏幕上顯示着一串雜亂無章的字符,那些字符像是一群瘋狂舞動的小蟲子,毫無規律可言,又像是被故意打亂的密碼,充滿了神秘的氣息。在這一堆亂碼之中,他隻清晰地看到了一個【走】字。方日進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個字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他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不安的漣漪。
“又怎麼了,Doctor方?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莫為豪敏銳地察覺到了方日進的異樣,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關切和疑惑。方日進心中一驚,他不想讓大家陷入不必要的恐慌,于是故作鎮定地說沒事,他是太早起床,有點困。可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手機屏幕,那神秘的亂碼和突兀的“走”字如同幽靈一般纏繞在他心頭。
就在大家陷入沉思和猶豫的時候,車子突然猛地一震,那震動來得十分突然,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推了一把車子。馬季趕緊穩住方向盤,嘴裡念叨着:“怎麼回事?”随後緩緩停下車查看。隻見車胎癟了下去,那原本飽滿的輪胎此刻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趴在地上,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破了。“真是晦氣,怎麼突然就爆胎了。”馬季一邊嘟囔着,一邊滿臉懊惱地準備下車換輪胎。他打開車門,一股冷空氣撲面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方日進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周圍寂靜得有些詭異的道路。道路兩旁的樹木像是沉默的巨人,靜靜地伫立在那裡,投下一片片陰影,仿佛隐藏着無數未知的危險。他心中隐隐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被人設計好的,這種感覺就像一條冰冷的蛇,緩緩地爬上他的脊梁,讓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