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原主可以說是看不上,可王靜則呢,她是王頤之的親生女兒,且王頤之無休妻再娶,亦或是納妾生子的念頭,那王靜則就該是這府中日後最尊貴的女娘子,可偏偏所有人就像是看不見一樣。
或許是趙鸾鸾的表情太明顯,陪着老夫人的粟氏開了口,“可是出了何事,大好日子,怎的瞧着侄婦悶悶不樂?”
這一說,也叫王老夫人眼神移了過來,瞧出幾分不同。
“也是,頤之回來,你這擺的什麼臉色,平日喪着臉也就罷了,你官人回來,也這副郁郁寡歡的樣子,成什麼樣子。”
短短一句話,就給她招來一頓訓斥,這讓趙鸾鸾不得不關注了一下粟氏這個人。
粟氏,名粟元霜,是二房的當家夫人,也是掌管這府中中饋的人,若按嫡長嫡幼,理應王頤之的母親張氏掌家,可惜王頤之的父親不中用,混到如今,也隻是靠着家族蔭蔽在朝中做了個閑職。王家這一代是二房當家,粟元霜的丈夫王雲起,官至門下侍郎,四大副相之一。
可惜,王雲起的幾個兒子并不怎麼争氣,反倒是王頤之替他爹争了口氣,一路科舉,狀元入仕,三十歲便擔起禦史中丞之位,怎麼看二房是沒希望了,粟元霜若是喜歡她也就怪了。
隻是原主過的如何,粟氏比誰都清楚,都這般樣子,還要上來踩她一腳,足見是個不好相與的。
趙鸾鸾扯了個笑,詫異道,“伯母年紀大了,眼神也有些壞了,頤之回來,侄媳樂不可支,還親自眼巴巴的去迎回來的,不曾有半點不高興。”
若非粟元霜是親耳聽身邊人傳的消息,否則還真當信了趙鸾鸾這句鬼話,這人在大門那說了什麼,她知道的一字不差,可偏偏是她知道,卻不能說,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趙鸾鸾在這說瞎話。
而與人交談完,陪同張氏進屋的王頤之也恰巧聽到了這段話,張氏一時也沒控制住表情,看向兒子這個新婦,滿眼都是荒唐。
“你……”,理智還在,張氏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趙鸾鸾自也是注意到了她們,可是臉色沒半點變化,活像方才扒瞎說話的人不是她,她甚至還看向王頤之,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
“官人,你覺着我不高興嗎?”
王頤之在官場屢屢升遷,靠的也不隻是死讀書,他看的出來,趙鸾鸾是在說他方才在大門前裝耳鳴眼瞎,如今說這一句,十分中有九分都是嘲諷。
就在趙鸾鸾以為這人又想轉移話題,誰知聽到了這一句。
“辛苦夫人來接我。”
原來也不是真瞎真聾,就隻是不願意去管。
趙鸾鸾這次連假笑都作不出來了,被惡心的夠嗆,“不敢當。”
這一句任誰都聽出氣氛不對,可王頤之卻仿佛毫不在意,繼續一闆一眼的給王老夫人請安,順便也給一旁的粟氏問個好。
粟元霜一直知道這夫妻二人關系不好,可親眼見了王頤之這左耳進右耳出的态度,也讓她覺得無語,都是女人,也都有郎君,年輕時,也都經曆過夫妻不和,王雲起與王頤之不愧是親叔侄,當真是一副樣子,一旦有什麼是不想聽的,便隻當沒聽到過,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關心。
一時間,她也沒了繼續和趙鸾鸾計較的心思,随口應了聲,就算過去了。
王老夫人則滿眼都是她的親愛孫,見到王頤之,其他什麼心思也沒了,吩咐道,“行了,都坐下去吧,頤之到了,該上菜了。”
趙鸾鸾無所謂地轉過頭,就瞥見了眼神全在盯在上菜女使身上的王靜則,隻覺得這姑娘當真是與王家格格不入,得虧是生的還算聰明,若不這整日惦記着吃的樣子,可真的是又單純,又蠢了。
“好了,别看了,坐下吧。”
宮中退下的老禦廚,沒辜負名頭,章朝三大名菜,東坡肉、燒河豚、橙釀蟹都全了,至于其他的,也具是擺盤精緻,即便瞧着都色相俱全。
王家講究食不言寝不語,王靜則也沒多等,很快就吃到了,隻是人多,這桌也長,吃到了眼前的幾盤,不免就惦記起了遠處的。
三盤名菜,三個人眼前放着,王老夫人,王雲起,以及王頤之。
眼巴巴的瞅了一會兒,王靜則還是沒說什麼,她雖然不服王家的規矩,可是也不願意任何事上都要争個一二,這種場合若真讓人去夾菜,她今晚就該去祠堂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