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檔節目你會全力支持嗎?”
“當然。這也是我們公司第一個大項目。”韓揚之毫不猶豫道。
“那就拜托韓總多多關照都制作人了。”郁遠青說道。
韓揚之點點頭,嘴角的笑意都掩藏不住:“郁老師,準備好喝了嗎?”
都夏搖搖頭,哎,小兔子還是太單純,在人類社會生存,可是很危險的。
“又是我喝?”郁遠青震驚地指了指自己,轉頭去看都夏。人在摸不清楚狀況的慌亂時刻,會第一眼望向自己最熟悉、最信任的人。
“東家的提問,所有人都回答出來了的話,東家自己喝。”都夏解釋道。
“而且是三瓶噢。”徐紫雅補充道,她饒有興趣地看着郁遠青。
郁遠青不語,隻是一味地尊重遊戲規則。他站起來,毫不猶豫地接受懲罰。
徐紫雅偷偷去觀察都夏的表情,她跟着他喝酒的動作微微昂起頭,眉宇間有些擔憂。
“怎麼,心疼啦?”徐紫雅用肩膀撞了一下都夏。
都夏把視線移回來,搖了搖頭。
從酒瓶的空隙中,郁遠青的餘光掃到都夏。他飲酒的動作頓了一刻,随機又加快了,更加猛烈地把酒往胃裡吞去。
這個遊戲玩得太猛,所以通常幾個回合就要結束。等郁遠青好不容易搞清楚遊戲規則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輪了。
這一輪徐紫雅做東。
“這樣吧,我們來玩點不一樣的,我提一個問題,嘟嘟和郁遠青同時回答,如果回答一緻,我就算你們兩個過關。”徐紫雅說道。
“可以。”都夏立馬答應下來。不就是默契遊戲嗎,酒勁上頭,她開始對自己産生一些盲目的自信。
“如果要在戀人前加上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兩人的關系,兩人會是什麼樣的戀人,請填空。”徐紫雅說道,“給五秒鐘思考。”
都夏:“過去的。”
郁遠青:“将來的。”
意識到有問題以後,都夏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喝醉就說漏嘴,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
她伸手在桌子底下拉了拉郁遠青的袖子,眼神示意他趕快來控制局面。
郁遠青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這應該算我們過吧,畢竟我們都找的是和時間有關的形容詞。”
“就是就是。”都夏趕忙附和道,“而且我就是随口說一個,這個填空題除了過去未來現在,也沒什麼别的選擇嘛。”
“誰說的,有很多選擇啊。”徐紫雅說道,“比如不合适的戀人,不可能的戀人,虛拟的戀人。”
“再比如甜蜜的戀人,登對的戀人,重逢的戀人。”韓揚之和徐紫雅一唱一和。
都夏一拍自己的腦袋,就是啊,剛剛怎麼沒想起來,下意識就去講時間了。
不對啊,自己好歹也算是陳述事實,郁遠青講的那是什麼玩意?她轉過頭,一個刀眼朝郁遠青飛過去。
郁遠青回避不看她,轉而去看韓揚之。
他看韓揚之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帶了點……宣戰的感覺。
都夏忽然升起一個更離奇的猜想,難道郁遠青分手的原因是,他突然發現他不喜歡她這個性别的?
接着酒勁,都夏拍了一下桌子,猛地往郁遠青那邊一移。但力道沒控制好,往郁遠青身上倒了過去。
郁遠青喝了很多,也開始上頭,來不及伸手扶她,隻是往前傾了一點,用身子接住她。
都夏正好倒在他的大腿上,頭還枕在很危險的地方。
徐紫雅一看,激動地猛拍韓揚之的胳膊。
“诶?怎麼忽然少一個人?”韓揚之歪歪扭扭地站起來就要找人。
徐紫雅一把把他拎走:“那個……陪我去看一眼老闆燒烤用的什麼調料吧。”
“啊?”韓揚之雖然不解,但身子已經跟着走出去了。
出門的時候,徐紫雅還特意折回來,很貼心地帶上了包廂門。
從下往上看郁遠青的臉的機會不多,所以這是一個對都夏來說比較陌生的視角。在這個視角裡,郁遠青占據了都夏的整個視覺世界。那麼那麼大的世界裡,她隻看得見郁遠青一個人。郁遠青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宇宙黑夜白晝的更替;郁遠青開口說了句話,像是地震的爆發。
都夏覺得自己好像以另一個角度看到了宇宙。
她伸出食指,隔空勾勒了一遍郁遠青的臉部輪廓,喃喃道:“小兔子終究是小兔子。”
然後她覺得有點累,脖子也有點疼,她把手放下來,扭動一下身子。
郁遠青一把用手把都夏的脖子拖起來,聲音低啞:“别亂動。”
都夏心安理得地躺在他手上,閉上了眼睛,仿佛在說夢話:“我想要的答案……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
郁遠青盯着她的臉過了好一會,連她睫毛的根數都數過一遍,總覺得自己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是你的不勇敢,讓我們走到這一步。”都夏那天晚上在房間裡的話語再一次在郁遠青的耳朵裡回響。
“說不出口的話,寫下來吧。”這是心理醫生曾經說過的話。
郁遠青單手托着都夏的頭,俯下身子,靠近都夏的臉旁。
他喝酒以後的體溫會比較低,都夏整個人熱烘烘的,感覺到頭邊上有一陣涼意,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下意識往旁邊靠。
都夏的臉輕輕蹭着郁遠青的臉,兩人貼在一起,郁遠青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體溫的交換,他變得逐漸燥熱起來。
在形式失去控制以前,他往都夏的口袋裡塞了一個信封:“先說好,不能和病人計較。”然後準備坐起來。
“嗯……”都夏半夢半醒之間勾住郁遠青的脖子,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