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怡菲才不信,“嘁”了一聲道:“一般來說,用單純來形容男女關系,往往都不會單純。”
她眯眯眼,盯着紙袋若有所思,“禮物都互送上了,我看你們關系不一般啊。”
貝檸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停止你的發散性思維,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孫怡菲嘿嘿一笑,“得,我看我也不用讓林墨陽給你介紹他朋友了,這個周聿為就不錯,不,是非常不錯,聽姐們兒的,你就直接把他拿下。”
“我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這個周聿為,絕對對你有那麼點意思。”
貝檸一愣,心底蕩起了漣漪,“為什麼?”
孫怡菲一臉高深莫測,“直覺,我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貝檸呵呵笑了兩聲,“那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
她同時暗自心驚,她剛才,居然還真的對孫怡菲說的話産生了不該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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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趁着店裡人不多,貝檸抽空去了趟商場。
從負一樓到六樓轉了個遍,貝檸決定不整那些虛頭八腦的,直接上中年女人都欲罷不能的東西——黃金。
幾個專櫃比較下來,貝檸選了服務态度最好的一家,在櫃姐的推薦下選了個克重不輕的金手镯。
金價這段時間居高不下,黃金飾品的價格也一路水漲船高,一開始看到價格牌,貝檸還以為自己将小數點看錯了,定睛又數了一遍。
想着工作幾年,她也沒給嶽姝君買過什麼像樣的手勢,咬咬牙,讓櫃姐把手镯給包起來。
付款的時候,看着手機被劃去的數字,貝檸覺得心都在滴血。
包裡裝着個金疙瘩,貝檸生怕把它摔了或者被人偷了,一路都把包看得緊緊的。
打烊後,貝檸沒去附近的小吃街解饞,騎着小電驢直接回了家。
上了樓,貝檸試探性将鑰匙插進鎖孔,慢慢往右一擰,發出“哒”的一聲響,門沒鎖。
貝檸喜上眉梢,蹑手蹑腳走進去。
客廳靜悄悄的,燈關着,卧室從門縫裡透出光亮,嶽姝君顯然在家。
貝檸先去洗了個澡,将手镯揣進兜裡,放輕腳步挪到嶽姝君卧室前,輕輕叩了叩。
沒人應答,她吞咽口水,心一橫,直接推開門走進去。
嶽姝君正躺在床上看手機,對貝檸進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已然把她當成空氣。
貝檸一屁股坐在床沿,兩隻手撐着腦袋往嶽姝君跟前湊。
“我親愛的老媽,一天沒見你可愛的女兒,你都不想她嗎?”
嶽姝君無動于衷,往旁邊側身,眼神都沒分給她一個。
貝檸也不氣餒,先采取懷柔政策,向她解釋起早上的情況。
“上午真就是個意外,我又不可能完全把他當做陌生人,就随口聊了兩句,估計連五分鐘都沒有,他就帶着他兒子走了。”
“他是我爸,這是斬不斷的事實。我以前确實埋怨過他為什麼不來看我,但從來沒有動過要找他的念頭,因為我已經有了全天下對我最好的老媽,才不稀罕他。”
嶽姝君的态度終于因為她的話有所松動,轉過頭輕飄飄地看過來一眼,“真這麼想的?”
“當然,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一點假都不摻。”
眼看第一步已經有了成效,貝檸趁熱打鐵,從口袋裡拿出手镯,獻寶似的雙手捧到嶽姝君面前。
“這是小的孝敬您的一番心意,請母上大人收下。”
嶽姝君蹙了蹙眉,沒接,“買這幹什麼,亂花錢,趕緊把它退了。”
“買給你的幹嘛要退。”貝檸直接将她胳膊拽過來,将手镯套進她手腕,接着又是一頓誇。
“這镯子還是戴在你手上最好看,這錢花得值。”
嶽姝君看了眼金光閃閃的手镯,在手腕上頗有份量,想必價格也不便宜,“就你掙那點錢,買完這個镯子,這個月就得喝西北風了吧。”
貝檸拍拍胸脯,讓她不要小瞧自己,“您這是看不起我呢,現在店裡一天的營業額都快趕上我之前小半個月的工資了,生意隻會越來越好。”
嶽姝君其實上午一出門就後悔不該對貝檸說那些話,李阿姨後來也過來勸她,她氣早就消了,隻是強勢慣了,即使是面對朝夕相處的女兒,也拉不下這個臉。
她内心歎口氣,接着開口道:“離婚後,你爸最開始那陣子是經常來找你,但我不想看見他,每次都把他轟出去,但卻忽略了你的感受,這一點,是我沒考慮周到。”
說到這,嶽姝君閉了閉眼,做了個艱難的決定,“你如果真的還想他,想和他聯系,我沒意見,也不會阻止你,隻要别把他往家裡帶就行。”
“你說什麼呢。”貝檸早在她說最開始那段話就已經紅了眼眶,她乖順地躺在嶽姝君懷裡,如同小時候一樣摟住她的腰。
“我才不和他聯系,有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