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快要緩和的氛圍一下子變的更凝重,郁清時手中的絲絨質盒子被攥的很緊,上面被蹭到了一些他手心的汗漬。
雲祈時看到後伸手握住他,一眼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不禁歎了口氣,“還是喜歡多想。”
“他醒來後也不會想看到你難過。”
郁清時還是沒說話,雲祈時揉了揉對方後腦勺的發絲,掌心比他的暖多了。
醫生早就預料到陸朝在生産完後會出現大出血的風險,所以在第一時間調來了血包,開始給人搶救輸血,因為過于直擊的場面不适合給家屬看到,雲淮之被推出手術室,大門又自他前面兩側關閉,他徹底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就像準備去過關的他被人強制退出,讓他再也不知道裡面的人是什麼樣的情況。
雲淮之此時的大腦仿佛不能轉動,他隻穿了一身單薄寬松的睡衣,大衣原本裹在陸朝身上,現在也不知道丢在哪了,走廊一股冷風襲來,他腦袋艱難的轉動往窗外沒什麼陽光的天空看去,外面又飄雪花了。
時聿上前給他披了件黑色的羊絨大衣,襯的雲淮之此刻臉色很不好,藏在碎發下的後頸也紅了一大片,根本經不起觸碰了,大衣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肩頭。
“不會有事的,朝朝是個幸運的小孩。”
雲淮之緊緊的“嗯”了一聲,也試圖安慰自己。
但陸朝暈厥過去之前說的話在他的腦海一直揮之不去,他也從未想過對方的愛意會在這個時候展露,而在說出口後,帶着一股以後可能不會再見的語氣,所以雲淮之很怕,也很想回過頭去堵住陸朝的嘴。
柚柚被推去了嬰兒科觀察,時聿覺得小孩單獨在那邊顯得孤零零的,便拉着雲林藹一起去看了剛出生的小孩。
“女兒啊……”時聿透過玻璃窗,低聲喃喃了一句。
雲林藹看了他一眼,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因為那确實是一段難以忘懷的回憶,于是他将人的一隻手拉過來放進自己的口袋,沒有說話。
早産的緣故,柚柚比其他小孩還要小一些,嘴還沒張開眼角就開始流眼淚,哭的樣子跟她的Omega父親一模一樣,時聿欣慰的注視着面前的小東西,手指隔着玻璃點了點她的額頭,“平安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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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緩緩睜開眼睛,醒來的瞬間,夢境從腦海中消失不見,意識漸漸回籠,像水滴落入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愣愣的盯着泛白的天花闆,覺得自己的靈魂還在不停的飄蕩,大腦的記憶怎麼都合不攏,一陣陣的犯疼。
“醒了!”郁清時驚喜的撐着床邊,在陸朝的視線内探出一顆腦袋來。
陸朝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就被郁清時不間斷輸出的話給震驚到了。
“你知道嗎?你睡了五天才醒過來,柚柚還得在保溫箱裡待幾天,雲淮之犯了好幾次易感期都一直守着你不走,後來父親看不下去讓人給他打了一針麻藥才睡過去的,你也不用擔心,他現在睡的比你好。”
郁清時偷偷把那個護着的絲絨盒子放進被子下,讓陸朝拿好,“戒指做好了,特别好看。等待會來了就可以送給他……”
“好了。”雲祈時打斷了自己Omega的話,語氣有些不太高興,“他剛醒,暫時聽不了你那麼多話。”
郁清時一直擔心陸朝的身體狀況,這幾天都快要忽略了雲祈時和家裡兩個小孩了,再加上金海灣大廈一堆破事要他這個代理董事長處理,導緻他每天心情都很差。
陸朝緩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微笑來,“謝謝,對了……”
他緊接着說:“照片的事你不要自責,那本就不是你的錯。”
郁清時怔住,似乎很意外對方還記住這件事,他還欲再和對方說些什麼,被雲祈時遮住眼睛,頭頂傳來不輕不重的聲音,“該回去睡覺了。”
兩人還沒出門,病房門就被猛的打開,帶出一陣不小的風。
“陸朝醒了你們一個都沒通知我,還給我打麻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