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返回病房的休息室,很困卻睡不着,身上泛着冷意,被子蓋着都沒有什麼效果,腦袋也一陣一陣的疼,止痛藥之前就吃了很多次,陸朝不敢再吃,一直忍到了晚上。
他和時聿還有雲林藹,在郁清時的病房裡吃了個很不錯的晚餐,隻是自己吃的很少,更多時候都在聽他們說話,沒一會就聽入了神。
“小朝,怎麼不多吃點?”郁清時問陸朝。
陸朝反應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察覺到有人和他說話便微微笑了一下,“吃不下了,可能早午飯吃的有些多。”
郁清時沒有強迫他,反倒是被旁邊的雲祈時怼了一句,“你吃的就多?”
郁清時不想和他說話,轉過頭去忽略對方遞來的湯勺,與陸朝說話去了。
陸朝很安靜,别人問他什麼就回什麼,看起來狀态還算不錯,時聿盯了一晚上人,才在夜晚時放下擔憂。
“哪裡不舒服就按護士鈴,或者在隔壁叫我們。”時聿一直看着陸朝洗漱完上了床,又給人蓋緊了被子才一步三回頭的檢查屋子裡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真的不去淮之那裡睡嗎?我總有些不放心。”時聿的直覺總是很準,因為擔心又将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陸朝太累了,不想來回的折騰,“沒事的,您别擔心。”
後來還是雲林藹回來把時聿拉走了。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陸朝還有些不習慣,被子很厚卻怎麼都捂不暖陸朝的手腳,但他又很快的睡着了,伴随着零碎的幾個夢境,反反複複的讓他身上出了冷汗。
夜間他被柚柚踢醒,渾身一顫的睜開眼睛,還沒有适應黑暗就掙紮着起身,雙腳下地時因為低血糖暈了一會,雙膝的傷口也在叫嚣着疼痛。
隻是他顧不得這麼多,憑着感覺跌跌撞撞的找到洗手間,路上磕到了什麼也沒怎麼在意,趴在洗手台邊就忍不住吐了起來。
快六個月的肚子禁不起彎太久的腰,陸朝維持一個動作太久,最後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不經發出一聲悶哼。
“你别動了。”
柚柚大了一點後動的時間很長,陸朝痛的沒有辦法動,緩了很久才稍稍挪動些腳步。
低血糖的暈眩還沒有過去,陸朝的眼前陣陣發黑,在昏暗的病房看不清任何東西,隻能借着月光扶着牆走到床邊。
後來他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輕晃了晃,腦海像一張模糊不清的紙,他眨了眨眼睛,怎麼都看不清。
意識就像夜晚的星星忽明忽暗,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黑暗吞噬,腳底是刺骨的寒冷,在逐漸模糊時,陸朝頭痛欲裂,終于忍不住跌倒在地,包紮的雙手在地上摩擦着。
他突然慌張的叫了一聲,“雲淮之…”
心髒胡亂的跳動,粗重的喘氣聲在這個病房回蕩,不時在人的心髒上敲了一記。
護士夜晚巡查,在經過雲淮之的病房時準備給人換個點滴瓶,卻在換好後察覺到對方已經醒了。
“你醒了?”
雲淮之沒有回話,護士以為隻是做夢了,便沒怎麼當回事。
可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床上的人突然發出了一聲不小的動靜,護士驚詫的轉過頭,發現他已經把身上的針拔了,連鼻氧都被他扯了一半。
“你的點滴還沒輸完,快點躺下!”
雲淮之沒有在意護士說的話,他的表情很差。他巡視房間一周,沒有那個人的身影,而剛剛在夢裡也做了個很不好的夢,于是他沉沉地問:“陸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