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錯了……”
他不應該跟雲淮之在一起,不應該去臨市跟他見面,他隻配做陸衍的一顆棋子,隻有這樣才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
……
雲淮之倒在地上,呼吸的有些困難,他咬緊牙關,用顫抖的手試圖止住鮮血,額頭上的汗珠滾落,胸腔傳來劇痛,可那雙空洞的眼眸依然透露出堅定的意志。
雲林藹派來的士兵都非常及時,他一直睜着眼睛看着陸衍被捕才放下一顆心,随後視線變得逐漸模糊,太陽刺的他眼睛生疼,失去意識前雲淮之還是看到了陽台上那一抹脆弱的身影。
直到暈過去前,他都在思考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狼狽。
遠方傳來急救聲,時聿忙的暈頭轉向,直到把雲淮之送到救護車上去才想起給陸朝開門。
“滴”的一聲,指紋防護鎖開啟。
時聿看到了那個跪坐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對方一直看着救護車遠去才僵硬的轉過頭來,在看到他後跪地的雙腿往前蹭了幾下,神情着急,被玻璃劃傷的地方也洇出了一點血色。
時聿快步上前跪地接住他,擡手抹去人臉上的淚,“小朝…不哭啊…會沒事的…不哭……”
陸朝還懷着孕就受了那麼大刺激,郁清時也因為被誤抓而早産,以後時聿每次想起都要心疼一次這兩個孩子。
陸朝被時聿抱在懷裡哄着,很快衣袖被抓起,陸朝說話斷斷續續的:“帶我…去醫院……可以嗎?”
“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時聿不斷的安慰着他,起身在陸朝的身上披了件外套。
到車上的路程全是時聿扶着陸朝走的,雙膝受了點傷走的很慢,但為了可以快些見到雲淮之,陸朝忍着痛意走了全程。
渾身的虛弱都沒有放過陸朝,車上的一點颠簸都讓他頭暈,最嚴重的還是内心防線的即将崩塌,應激障礙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創傷,但陸朝一貫會忍,連時聿都被騙了過去。
“還好穿了防彈服沒有傷及要害,兩顆子彈都射偏了,手術很成功,不過需要在ICU裡觀察幾天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聽到醫生的這句話時,陸朝已經坐在長廊的椅子上六個小時了,臉上的疲憊蓋也蓋不住,隻有在雲淮之被推到ICU時,陸朝才靠着玻璃窗閉眼休息了一會。
時聿很擔心他的身體,便總是勸他躺床上睡一覺,但陸朝總是搖搖頭,看着裡面的雲淮之,“我看看他。”
雙膝和掌心的傷口被護士又重新包紮過一遍了,此刻坐在這裡的陸朝就像沒人要的可憐小孩,而時聿趕去産科去看了郁清時生下的兩個小家夥。
“産科的那位Omega早産被送過來的時候大出血差點不行了。”
“聽科長說雲家出了點事,那個Omega被誤認為另一個人才導緻早産的,就是一直在ICU外面坐着的那位。”
陸朝是因為口渴了才起身去倒水喝,偏偏聽到了護士的話,他愣神站在一邊很久,視線模糊的盯着手中的水杯,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該幹些什麼。
時聿回來後,陸朝的神情變得逐漸落寞,眼神裡透露出一絲難言與不易察覺的悲痛,他給人裹緊了外套,外面又披了一層毛毯都沒有捂暖人的身體,時聿心裡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摸摸陸朝冰冷地臉頰,輕聲問他:“乖乖,發生什麼事了?”
隻見陸朝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他微微笑了一下,又似乎很難假裝維持,時聿聽到他很輕的說了一聲,“我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