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親的小情人這樣依偎着,很容易惹人誤會啊。
“抱歉!我來晚了!”
走廊的另一頭跑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夏離隻是擡頭看了一眼,不想搭理。
林雲倒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猛地站起來抱住對方,淚水又斷了線。
“嗚嗚高姐,錦姨走了......”
他跟個孩子一樣無助地告知這個令人心痛的現實,而後便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個名叫高冉的女人拍拍他的背,柔聲安慰:“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自責。”
一旁的夏離默不出聲,表情十分難看,這個高冉是母親的貼身助理,對她來說是長輩,但由于跟林雲關系不錯,所以她也讨厭這個人。
果不其然,讨厭的人帶來了讨厭的消息。
“夏離,這是你媽媽的遺囑。”
高冉把那份提前拟定的遺囑遞給夏離,後者瞪大眼睛,不亞于五雷轟頂。
“遺産全部歸林雲所有?”夏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手都是抖的。
憑什麼?她才是女兒啊,那麼多資産,連一點都不願意分給她嗎?既然這樣,當初離婚的時候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回家?幹脆讓她一個人自生自滅好了。
到頭來,她還不如林雲那個小白臉。
夏離不是看重錢,她隻是想在母親心裡留下一個位置,哪怕是突然想起來的也好。
她繼續往下看,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卻仍跟林雲扯不清關系。
林雲病弱,希望她能今後多多照顧,畢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夏離擡頭盯着高冉,渾身散發着陰冷之氣,一字一字道:“林雲跟我是一家人?”
“法律上不是,但你媽媽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早就......”
林雲察覺到了夏離情緒上的波動,低聲打斷道:“高姐......我們先把錦姨帶回去吧,她之前說過想回家再看看。”
夏離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沉聲說:“但我也是她的女兒。”
高冉眼裡沒什麼情緒,面對她時像個機器人一樣:“這是她本人在清醒時立下的遺囑,我隻是代為轉告,林雲前一段時間剛做過心髒手術,還沒完全恢複,所以由我來暫時處理和保管遺産。”
“......”
夏離動了動喉嚨卻發不出聲,淚水早已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委屈和傷心在此刻徹底将她吞沒,一時竟失了方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悶頭往前走。
“小夏!”
林雲在後面叫她。
夏離當作什麼都沒聽見,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等等,小夏你聽我解釋......”
林雲追上來拉住她的胳膊,可還沒來得及下一句,夏離卻紅着眼說:“有什麼好解釋的?都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你都拿走吧,我一個人回鄉下繼續生活,不會再打擾你的。”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也是律師,這點東西還是能看明白的。”
夏離的聲音帶着哭腔,林雲的表情痛苦而悲傷,這是他第一次見她這麼傷心,慌張到手足無措。
夏離用力抹掉眼淚,偏頭說:“回家吧。”
林雲愣了一下,随後重重點頭:“好,我們回家。”
這裡是市中心,離鄉下的家還有一段距離,林雲和高冉坐一輛車回去,夏離則開着自己的車跟在他們後面。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如今已經不想再糾結有沒有愛這回事,如果這個林雲從未出現過,那麼這些遺産隻會是她一個人的。
哪怕在這種時候,她還在較勁。
憑什麼?
這三個字不斷在腦海中循環播放,她内心深處的陰暗,也在慢慢向外爬出來。
他說不要遺産,可以都給她。
裝什麼呢?
一直都是這樣,每次都以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引得周圍人的偏愛同情,就連那個冷冰冰的高冉,都主動站到了他那一邊。
她倒成了惡人。
既然這樣,那就惡人做到底吧。
夏離的手按在方向盤上,指尖微微泛白,因哭過而酸脹的眼睛,此刻閃爍着陰狠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