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洞壁都是屍蠟,這得死多少人!”白宣有點心驚。
“阿滿不是說蠻王墓修到了蠻王老,恐怕幾代人都葬送在這裡了!”丹粟說。
“我知道了!”青墨突然恍然大悟,“剛才那幾口兇兵不是攔外面邪物的,恐怕是為了封住這裡面枉死的怨靈!”
他話音方落,前方陡然升起一片紅光,一股熱氣鋪面而來!
幾個人先是腳下一頓,又加快腳步沖了過去,入眼一幕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窯爐!足足小半個足球場大的開闊空間,三面具是爐坑,鋪着木炭,此刻已燃起了火焰,照的坑壁一片通紅。坑上架着一些泥坯,有幾具是棺材樣式,火光中顯得陰森詭異。
直沖他們的那處深坑上,用鎖鍊墜着一口巨大的銅棺,炭火剛起,火舌還未燎到棺材底,但要不了多久就會将棺材燒得灼燙。
那棺材蓋上坐了個少女,正是童離,她一雙長腿垂下來,輕輕晃着,歪着頭,笑盈盈望着下方瞠目結舌的衆人。
這一路上大家都沒見她笑過,這會竟笑得讓人發毛。
陸震小心翼翼往棺材走了幾步,哄勸道:“童離,好孩子,你下來,快下來!”
童離唇角的弧度彎得更大,那笑裡充滿了不屑。
“陸爺,她這是中邪了吧?”龍煜死死盯着棺材上的人說。
陸震自然也覺察到了,可這丫頭是死人堆裡打着滾長大的,對這一路上的陰煞幾乎是免疫的,什麼樣的邪才能讓她喪失神志啊?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師父馬瘸子的經曆。那一年紅蓮村火燒紅斂棺,童伯恕就是這樣坐在棺材上,笑得妖娆又詭異。那之後村子裡便接連死人,碰過棺材的人都死了。
童伯恕,是啊,也隻有他了!
陸震下意識朝身後看了一眼,沒見那漂亮少年的影子。
他立即解下背包翻朱砂符紙,他得救她。
其他人注意力也都在童離身上,七嘴八舌地喊她下來。
就在這時,丹粟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窯坑的邊上,低頭望着那灼目的炭火說:“這下面有個人好像我诶,我去看看!”
她說着身子一低,作勢就要往下跳!
這可把一旁的周中陽驚出一身汗,他幾乎是下意識一抓,堪堪抓住她背包的帶子,猛地向後一拉,他和丹粟一起滾在了地上!
“咯咯咯”地笑聲從童離嘴裡發出來,她望着狼狽不堪的兩人笑得歡暢,笑到最後竟是一臉陰狠!繼而她雙手緩緩擡了起來,結了個詭異的手訣。
一時間,衆人隻見周圍的火坑裡突然伸出了無數隻鬼爪,向着坑外的人抓撓過來,勢要将外面的生人拉進去陪葬,吓得衆人紛紛後退!
“你是個什麼東西!”丹粟怒氣沖沖,爬起來就是一刀,可她紮得人卻是周中陽!
周中陽萬沒想到他救了個白眼狼,驚得就地一滾,隻聽“噗”一聲,緊跟着就布料被扯爛的聲音,丹粟的刀紮在了他的胳膊上,随着他的翻滾,肌肉被劃開,衣服也被割爛了,汩汩的血冒了出來!他還來不及爬起來,丹粟的刀就又到了!
關鍵時刻陸靈蘊長劍一挑,兩刃相碰發出“咣”一聲脆響,陸靈蘊随即一腳踢在了丹粟小腿上,丹粟被踢得跪在了地上,周中陽躲過一劫,捂着胳膊閃到了一旁!
再看周圍已經亂作一團,自己人在互相殘殺,且招招要命!
清醒的人隻有陸靈蘊和周中陽,剩下的亂殺一氣,撞上誰都想紮幾刀,已經殺紅了眼!
陸靈蘊望向童離,她勾着唇角笑得邪魅,手上結印未松,屁股下銅棺想來也開始發燙,可她好似渾然不覺,坐得穩穩當當!
陸靈蘊看得清楚,童離身後的棺材蓋子上,緩緩升起團虛白的影子,隐約能瞧出來是個人形。
那團白色的影子在迅速變厚,雖瞧不出樣貌,但已能看出他的動作,他手上已凝聚出一隻小小的招魂幡,幡動魂出,四周的火坑中湧現出了一股股的黑氣,與七煞陣中白木崖招魂幡下的兇靈一樣,開始沖擊已經神志錯亂的衆人!
“齊修!”陸靈蘊又一次召喚了那個悲怆的陰神,“護好我師傅!”
齊修鋒利的目光望向周中陽,見那家夥縮在一角,正快速纏着受傷的胳膊。
齊修閃身過去說:“丢掉你身上的轟雷印!”
周中陽一愣,随即明白過來:“操!又來!”
罵歸罵,他還是立即往懷裡一探,摸出那枚小五嶽印丢在了腳下。随着法印離手,他便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他把繃帶扯斷,一端往纏繞好的布裡一塞,抓起傘.兵刀,掐指訣朝陸震沖過去!
這功夫陸靈蘊已從包裡摸出一張黑色符紙,此地火旺,而黑色屬水,水能克火,這種黑色符紙是不能用朱砂之類火性顔料書符的,她用的是白墨,白色屬金,而金生水,符箓相生相克也大有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