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在一位隻挂了不到十分鐘,但各個媒體,營銷号聞風而動,都像蹭上這個熱度,分吃一杯羹。
于是熱搜上的内容轉化成了一條又一條短視頻,無孔不入的出現在各個軟件,一時間發酵成一種盛況。
娛樂八卦本就人人可評,主角換了女人,那更是誰都能罵兩句,輿論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許無邊周圍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平台方,父母,朋友……開車回家的一路上,許無邊電話沒停過,挂斷上一個,立馬就又打進來新的,直到最後手機電量耗盡,徹底黑屏。
許無邊講得口幹舌燥,不知道是别人安慰她還是她安撫别人。
江澈聽了一路,見狀說:“你手邊有水,喝水休息一會兒。”
許無邊伸手一摸,在副駕車門儲物盒裡找到了一瓶礦泉水,果斷擰開喝了,這才好受不少。
聲音有點啞,許無邊懶懶靠在車座,問:“你什麼時候放的,我都不知道。”
“上次送你去吃飯的時候,我看車裡沒水了,給你添上。”
話說的風平浪靜,隻有江澈自己才知道,等許無邊和高升吃飯有多心焦。實在是焦躁得要水壓着,他這才舍得離開停車場,抱了兩箱水回來。
指腹蹭過礦泉水瓶的邊,許無邊愛屋及烏,連最普通的礦泉水也覺得清涼解渴,别有一番風味。
“真貼心。”她誇獎道。
半個多小時後,越野車在逐漸暗淡的夜色中緩緩駛入地下車庫。
昏暗的停車區内,一個身影驟然闖入車燈的映照範圍,許無邊吓了一跳,細看才發現是淩靈,頓時哭笑不得。
車剛停穩,淩靈氣勢洶洶就往駕駛位沖。走了一半發現江澈下來了,淩靈腳步一頓,讪讪繞着車轉了半邊,一個箭步抱上了許無邊的胳膊。
“我他媽的真是服了!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敢黑你,草了,當老娘不在這海裡遨遊了是不是!敢欺負我的人!我竄他達那蛋!草!”
犀利的罵聲在地下車庫回蕩,盛怒之下甚至帶上方言味道。許無邊深感丢人,拽着淩靈小聲說:“别他媽,要不還是他爹吧……”
淩靈哽了一下,怒道:“我日他八輩兒祖宗!”
明明許無邊才是風暴中心的人,現在她冷靜下來,淩靈卻還在氣頭上。
從車庫到家門口,淩靈小嘴不停,罵人不帶重樣的。許無邊覺得聒噪,又由衷地為朋友替自己着想而感到幸福,于是一進家門就用一個蘋果堵住了淩靈的嘴。
“我靠,你洗了沒啊!”淩靈跳腳。
“洗了洗了……”許無邊拖長腔調,習以為然穿上江澈拿來的拖鞋,又把外套遞給江澈:“早上洗的,本來想當早飯,出門着急給忘了。”
兩人的互動過于自然,淩靈盯着他倆看,一時間連生氣都忘了:“你倆這是……小江同學早來過你家了?”
江澈臉有點紅,許無邊瞥她一眼,無語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靠,這是奇不奇怪的問題嗎?”淩靈憤憤啃了一口蘋果,按着許無邊到沙發上審問:“這是你沒有及時跟組織彙報的問題!你倆現在什麼情況?”
許無邊無奈,被迫分享了半個小時自己跟江澈的戀愛經過,直到外賣到了,墨清竹也拎着電腦上門,這才作罷。
墨清竹扣着兜帽,帶着大黑框眼鏡,拎着電腦包,看着跟黑客一樣。但帽子一摘,細看相貌,又覺得是個很文靜的女生。
就是這個人本性和文靜八竿子打不着,一路跟父母起的名字分道揚镳。
“現在有兩條宣傳的路子,一個是正常宣傳,當什麼都沒發生,走正向宣發。另一個有點邪門,用黑粉語調,營銷号帶頭找茬,然後引導網友去看劇。”
墨清竹顯然是比較偏向第二種宣發方式,但還是解釋道:“第二種方案比較冒險,如果片子水平不達标,可能會真的淪為笑柄。許導,你選哪個?”
四人圍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墨清竹抱着電腦,許無邊啃着披薩,淩靈捏着炸雞,江澈盡職盡責充當可樂架子,手幾乎喂到許無邊嘴邊。
許無邊猛吸一口可樂,咽下嘴裡的東西,思考道:“片子的質量我心裡有數,而且我需要這波流量。不怕有人罵,就怕沒人看。”
“那就選第二種呗,”淩靈新捏起一塊炸雞,說:“我的妝造絕對扛得住!”
墨清竹略顯無語地看了兩人一眼,手指飛快打字定下方案,吐槽道:“你倆餓死鬼轉世啊……許導,你吃成這樣,怎麼騙到的對象?”
“……”江澈把可樂往前遞了遞,有點抱歉道:“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不好意思啊。”
墨清竹:“……靠。”她真是有病閑的,才犯這個賤。
“對了,”江澈耳根泛紅,連忙轉移話題:“我跟朋友手裡有幾個賬号,加起來大概一百多萬粉,可以幫忙宣傳。”
說到正事,墨清竹還是十分靠譜的,指尖一頓又立馬噼裡啪啦打字:“那我們就兩種方案并行。許導你再申一個微博号,自己的賬号做官方宣發,那些黑粉言論我找營銷号帶,怎麼樣?”
許無邊比了個ok,含糊道:“我沒問題。”
淩靈剛咬了一口炸雞,嘴裡還嘎吱嘎吱的,隻打了個手勢。
定下方案,墨清竹夾着電腦起身:“那就這樣,我回去細化方案給你,有什麼事微信同步給我,我就先走了。”
許無邊慌張站起,抽了幾張紙巾擦手,跟着墨清竹走到門口:“這就走了?不吃點東西?”
墨清竹吃過晚飯才來的,聞言哼笑一聲,玩笑道:“吃狗糧吃飽了,我可不想在這當電燈泡。”
許無邊笑罵一句,低頭給她轉了個大紅包。
“今天麻煩你了。”許無邊說。
墨清竹擡眼看她,眼神邪氣又潇灑:“客氣什麼,當年不是你帶着,我也走不到今天。這事包我身上。”
說罷,墨清竹擡腳開門走了出去,反手把門帶上,壓根不給許無邊送出門的機會。
“這人真是……”許無邊腦袋差點砸門上,隻好後退幾步,折返回位置。
桌上的東西吃得差不多,江澈将垃圾裝在一起,桌上收拾得幹幹淨淨,順便開窗通風,散去屋裡油炸食品的味道。
淩靈仰躺靠在沙發上,見許無邊過來,懶洋洋問:“所以這次是誰動的手,東立嗎?”
方才墨清竹在場,這些事她們不好聊,現在倒是可以展開分析。
許無邊想了想,搖頭說:“應該不是。手段低級,又牽扯到公司高管,不像是公司作風。”
“那會是誰,”淩靈懶洋洋翻個身,而後一拍沙發,驚道:“不會是高升吧?”
許無邊無語:“他黑我幹什麼?不是把自己也帶進去了嗎?”
淩靈表情高深莫測,道:“如果是他求而不得,黑化了呢?把自己和你的照片放在一衆绯聞對象裡,豈不是會偷偷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