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的學校很遠,大三課不少,不可能每天通勤,還是要回去住校的。
幸好現在不是疫情期間,進出校很方便,沒課的時候可以回來住,不算太煎熬。
許無邊專門騰出來半天時間送江澈回學校,兩個人牽着手走在校園裡,大行李箱劃過水泥地,發出辘辘輕響。
校園清淨而富有活力,許無邊開玩笑說:“我也算來體驗了一下你們學霸的校園環境,果然不一樣。”
江澈隻顧盯着她看,好一會兒才說:“有什麼不一樣?”
飛鳥掠過樹林,自行車飛快飄過,有的人抱着書,有的背着包,有的帶着顔色鮮豔的耳機跑步。
學生們笑着交談,讨論食堂的,課程的,明星的,對象的,話題多樣卻不嘈雜。
許無邊眼神掃過周圍,思索道:“感覺空氣裡都飄着知識的味道,校園氛圍也更輕松有序。”
江澈想都沒想,嗯了一聲,心思壓根不在聊天上。
許無邊失笑,扭臉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擡手捏了捏江澈的臉頰:“你至不至于的,甚至算不上異地,開車地鐵一個小時的事。”
許無邊的小區确實在地鐵站附近,偏是偏了點,但交通很方便。
江澈不知道有沒有被安慰到,反正牽着手不肯松。要不是校園裡哪都是人,他肯定要摟摟抱抱。
許無邊早看透了他,在送江澈到宿舍樓下時,主動給了一個擁抱。
江澈看着她,有點舍不得,突然說:“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說的事?”
他表情認真,這事許無邊也一直惦記着,腦子一轉,立馬道:“我們之間有一點問題,等我忙完告訴我?”
“不是我們之間有問題,是相處的方式有問題。”江澈摳字眼道。
“都差不多意思……”許無邊抓着江澈的手晃了晃,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問:“你準備現在跟我聊這個?”
在家裡都憋着沒說,在學校就更沒談話的空間了吧。
果然,江澈搖搖頭,說:“你忙完了告訴我,我們找機會聊。我隻是想提醒你,記得打電話發微信。”
宿舍下綠樹成蔭,樓下花園草地連片,偶爾生出幾叢野花。
站在花壇邊,陽光透過樹蔭落在臉上,留下一小塊,一小塊太陽的印記。
“好——我知道了——”許無邊笑着拖長腔調,拉着江澈的手往回一拽,踮腳吻了上去。
周圍幾個路過的學生閃躲不及,看了個正着,害羞的連忙跑走,八卦的聚精會神外帶嗷嗷大叫,剩下幾個非禮勿視的眼神都不給,恐怕在心裡蛐蛐。
許無邊推了呆愣的江澈一把,說:“快去吧,有什麼話,晚上視頻說。”
江澈在起哄聲中紅了耳朵,拉着行李箱,一路扭頭好多次,這才依依不舍走了。
江澈走後,許無邊才知道什麼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江澈沒來之前,她每天忙得腳打後腦勺,吃外賣睡車裡也不覺得有什麼。
現在好了,忙了一天回家後,面對廚房的冷鍋冷竈和毫無人氣的房間,她連煮泡面的心情都沒了,直挺挺躺在床上都覺得心累。
随便拿面包麥片糊弄了晚飯,許無邊換了睡衣爬上床,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今天走路太多,站的時間也長,腿肚子和腰一陣陣發酸,拉伸了也不好使,跟剛爬完山一樣。
許無邊翻過來覆過去,自己用手捶背按摩,怎麼也不舒服,頓時想起江澈來。
江澈不知道跟誰學的,刮痧按摩的手藝不錯。前幾次做得狠了,她腰酸不舒服,江澈就會幫她按按,很快就能緩解。
手捏着小腿,手累了腿還是酸。不知道怎麼,許無邊突然有點委屈,鼻頭還沒酸就清醒過來,罵自己嬌氣。
反正也睡不着,她爬起來按開台燈,跟江澈發微信。
無邊:【睡了嗎?】
江澈很快回複;【沒,怎麼了?】
許無邊敲字說;【沒事,睡不着,想跟你随便聊聊。】
聊天框頂部出現了正在輸入中的标識,過了一會兒,江澈回複;【要視頻嗎?】
許無邊騰一下子坐起來,将台燈亮度調高,打開相機看了看自己的臉。
還行,沒有太憔悴,也沒爆痘。
裹好睡衣倚着床頭,許無邊一擡頭,發現已經十一點了,頓時又躺了下去。
無邊:【太晚了,你在寝室方便嗎?】
那邊頓了頓,一分鐘後說;【我去走廊,沒關系。】
下一秒,視頻打過來了。
江澈穿着大領口的黑色短袖,随便搭了件牛仔襯衣,走廊的燈光有點暗,他站在走廊的窗口,窗外是宿舍下的樹冠,和對面宿舍的亮光。
江澈帶了個黑框眼鏡,微弱的光打在臉上,顯得膚色白得有點熒光,好一個氛圍感帥哥頭像。
還是這麼會找角度,許無邊心想。
她眼疾手快截了張圖,保存在相冊裡慢慢欣賞,懶洋洋随口問道:“你今天都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