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暗了下去,山間沒有路燈,隻餘月光照明。
許無邊拿出手機看,許無涯已經回了消息,在帶人往這邊走。
沒了太陽,山間的溫度迅速下降,白天穿着正好的衣服,在這時就有些單薄。
她将手機收回口袋,聳了聳肩膀,打了個寒顫。
下一刻,熟悉的味道兜頭罩來,江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許無邊肩頭。
“今天爬山有點出汗,你别嫌棄。”
外套還帶着江澈的體溫,一披上來就帶着融融暖意。許無邊很識好歹,連忙拉緊外套把自己裹起來。
片刻後,她意識到不對,轉頭回去看。
江澈就穿了件短袖,直溜溜坐在地上,跟拍雜志似的。
“你不冷啊?”許無邊松開手,想把外套還回去:“我這好歹是長袖,你穿短袖也太誇張了。”
江澈搖頭,湊過去把她重新裹緊。
江澈:“不冷,身上熱的。”
天色漸晚,又被困在這裡,說不心慌是假的。許無邊想着開個玩笑,随口道:“我不信,讓我摸摸?”
說着,她伸手去摸江澈的手臂,誰知道江澈不知哪根筋插錯了位置,抓着她的手往腹部放。
許無邊手一抓,摸到了一把腹肌。
結實的手感讓許無邊悚然一驚,她連忙收回手,驚叫:“我靠,幹什麼!?”
江澈看着她,唇角勾了勾,又在許無邊的瞪視下連忙抿唇。
他冷靜道:“熱的。”
許無邊大為震撼,一時有些神情呆滞:“……我靠……”
這家夥這段時間到底學了什麼啊……
隻不過很快,寒冷就讓許無邊無暇疑問江澈學了什麼,連什麼腹肌胸肌都不在乎了,不知不覺拱到江澈的懷裡。
擁抱這種事,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
誰也沒提他倆現在的關系是否适宜擁抱,隻靜靜貼在一起。
山中仍然寂靜無聲,聽起來隻有他們兩個活人,但有多少活物就不知道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森林,還有清冷的夜空,許無邊苦中作樂:“江澈,景區的森林應該不會有什麼野獸吧……狗熊什麼的。”
江澈噓了一聲:“洛城地邪,别說這些。”
片刻後他又忍不住補充道:“狗熊應該沒有,蛇說不定。”
許無邊被他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讨饒:“别說了别說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對于蛇蟲還是有天然的恐懼。
想象一下,森林中可能有無數蜘蛛蛇蟲的眼睛盯着她,許無邊就一陣戰栗。
片刻後,許無邊突然擡起頭,輕聲道:“江澈,你現在許個願吧。”
江澈低頭看他,兩人的臉貼的很近,一時都愣住了。
許無邊耳邊貼着江澈的肩膀,舔了舔唇,道:“許願我們很快就能出去。”
江澈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
江澈許完願後,許無邊閉上眼,叽裡咕噜念了一段奇怪的話。
她小聲笑道:“這下沒問題了。”
江澈看着她,問:“為什麼?”
許無邊有些累,靠在江澈懷裡,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因為我是許無邊,許願的許,法力無邊的無邊,在我面前許願就一定能實現。”
月光淺淡,透過樹葉枝幹落在二人身上,隻有淺淺的影子。
一片樹葉恰巧擋在許無邊臉上,影子擋住了半邊眉眼,露出餘下的彎眉笑眼。
連閉着眼都帶着笑意。
江澈愣愣看着她,許無邊淺睡,面容乖巧偎在自己懷裡,姿态放松,将自己視為依靠。
這種場景,江澈想象過,也叮囑過自己,真到了這種時候要表現的成熟穩重,不要沒出息的心跳過速。
可現在許無邊在自己懷裡,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太累了,或是太冷了,能在這裡睡着,說明許無邊的身體早就到了極限。
江澈心裡軟軟塌下去一塊,卻不由得焦急緊張。
許無邊的手落在地面,泛着露水般的涼意。江澈伸手握住,希望能再提供些暖意。
他心道,再等五分鐘,如果人還沒來,他就抱着許無邊爬上去。
這時,一連串的腳步伴着人聲叫喊傳來。
數十道手電筒的亮光照在山林中,不同的聲線回蕩在山谷間,叫着兩個人的名字。
救援來了。
***
第二天下午,民宿門口。
下山的人潮一陣接一陣,幾乎所有人都會在這座仿古建築門口駐足。
在人們的議論與好奇聲中,一輛大面包車載着拍攝設備停在路邊,許無涯和幾個已經到了的劇組成員一起把東西往下搬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