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坐得很近,大概是為了聽清她的話,臉幾乎湊在她肩側。
又或許在她叫他的時候走了神,于是沒回應也沒挪位置,愣在那裡,和轉身的她撞個正着。
總之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就是許無邊的唇擦着江澈的唇角過去,落在了臉頰。
意料之外的觸碰讓許無邊愣在那裡。
她看着江澈直起身子縮回椅背,裝作無事發生卻還是紅了耳朵尖,這才反應過來。
許無邊抿了抿嘴唇,那裡似乎還殘留着柔軟的餘溫,怪怪的。
她素了太久,已經忘了上次接吻是什麼時候。
吻戲拍了一場又一場,指揮着演員這樣吻好看那樣吻纏綿,自己卻早就不記得親吻的感覺。
于是唇角擦過的片刻,她心底一陣戰栗,後知後覺發起麻來。
罪過啊罪過,這要是小江同學的初吻,那罪過就大了。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的讓人心慌,許無邊擡眼,見江澈眼睛直視屏幕,紅色卻從脖子蔓延到耳朵,心中好笑。
“這會兒這麼專注,剛才發什麼呆?”
江澈緩緩道:“沒發呆……”
“那我叫你沒反應,想什麼呢?”
“想……”江澈喉頭一哽,說不出話:“沒什麼,我們繼續吧。”
這副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沒想什麼。
許無邊好奇,但照顧江小同學局促的心情,沒再追問,笑着讓開位置讓他剪輯。
剪視頻不算什麼難事,許無邊秉持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原則,自己帶着江澈精剪了幾段之後,就将主動權交給了江澈。
操作空間容不下兩個人,于是許無邊向後撤了一些,倚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看江澈剪輯,時不時指點幾句。
“這裡背景音樂轉換,不能直接切,太生硬了。”
許無邊湊身上前,右手搭上江澈的手背,移動鼠标:“你看,這個鏡頭不是有一個花墜落在地的畫面嗎,你可以找一個音效搭配畫面,在花墜地的時候切掉黑場,起背景音樂之後再接下一個鏡頭。”
“……”江澈低頭掃了一眼,攥了一下手:“嗯。”
***
剪輯的過程總體很順,有的細節江澈沒注意,許無邊便擠過去暫時接管鍵盤和鼠标。
在剪輯室的時候,她也經常坐在剪輯師身後看,對這種相處模式習以為常。隻是她忘了,自己的剪輯師大多是女生。
女生之間可以擠擠挨挨,胳膊交錯,肌膚相貼,男女之間這樣卻有些過了。
幾次下來,每當她要貼過去,江澈便會主動向旁邊躲,讓開操作空間。
許無邊盯着屏幕,心想他還怪有眼力見的,沒注意到江澈略顯急促的呼吸。
一切的一切在許無邊眼裡都再正常不過,直到她想抽紙。手從江澈面前穿過,被江澈一把攥住了手腕。
江澈捏着她的手腕,眉心微皺,眼睛直勾勾看了過來。
許無邊:?
“抓我幹什麼,我手腕是鼠标啊。”許無邊晃了晃手腕,還在開玩笑:“松開呀。”
為了抽紙,她的身體被迫前傾。這個姿勢要麼屈膝,要麼站直壓低身闆。
現在手被抓着收不回去,屈膝腿酸,她索性站直彎腰。
隻是這樣,她的上半身幾乎靠在江澈身上,挨得更近了。
于是下一刻,她聽到了江澈隐忍但堅定的聲音。
“我做網紅這麼多年,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我不會向你屈服的!”
許無邊:……
靠,耳朵要聾了。
壯懷激烈的宣言在屋裡打轉了好幾圈,許無邊看着江澈耳根紅透但表情堅毅的樣子,差點氣笑。
她揉了揉耳朵,也不掙紮了,轉而用另一隻手抓回了紙抽,放在自己這邊。
然後她唰得抽出一張,帶有幾分刻意地劃過江澈面前,最後将紙攥在手心,修長的手指指向自己,似笑非笑。
“誰要讓你屈服,我嗎?”
“……”
“……”
“……”
兩人對視幾秒,江澈驟然松開了手,惶恐看向電腦又看向許無邊,也反應過來了。
“對不起,我……”
“江澈,”許無邊幽幽打斷:“你剛才發呆的時候到底腦補了什麼東西,讓你覺得我對你有這種想法?”
“不是,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