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
你隻是随手抓了把糖,逢人就發。
我卻自欺欺人,以為自己可以。
——
這場派對持續到夜裡,有人直接在酒店開房住下,平安見到陶焉然時,她已經醉酒,倒在沈家輝的懷裡。
“喂!陶焉然你醒醒!”沈家輝扶着陶焉然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把她扔進沙發,“能不能站穩點,你個醉鬼!”
平安倒了杯水喂給陶焉然,後者不肯喝,眯着眼睛捏平安的臉:“哪裡來的小姑娘,臉好軟啊。”
平安見她不省人事,看向沈家輝:“她怎麼喝這麼多?”
沈家輝捏着自己後頸,一臉嫌棄:“這家夥把長島冰茶當果汁喝了,才兩杯就成這死樣子。”
“要不讓她在這睡?”平安提議。
“不行,今天出門她媽特意交代不管多晚都要回家,沒辦法,我隻能辛苦下了。”沈家輝歎了口氣,話鋒一轉,掃了眼順遂和平安,“你們回去嗎?”
兩人同時出聲:“回。”
“那咱一塊走。”
沈家輝拿上陶晶的包,拉她起來,平安攙着另一邊,順遂走在他們後面。
禀冬霜雪,淩晨的街道依舊燈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世界銀裝素裹,雙腳踩在積雪裡,發出嘎吱聲響。
沈家輝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費力把陶焉然塞進去,上車後朝他們揮手:“遂哥,平安,我們先走了,開學見。”
平安嗯了聲,也朝他擺擺手。
倏地,車子絕塵而去。
“平安。”
少年略顯清冷,同皚雪壓青松的嗓音傳來。
平安失神,怔愣一秒,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心髒在這一刻猛烈加速。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名字好聽。
“這個點沒有公交和地鐵,我幫你叫輛車行嗎?”
平安啊了聲,呼吸一緊,反應過來:“好。”
順遂要了平安的家庭地址,在平台打了車。
等車的過程中,兩人無言,平安偷瞄一眼,見順遂神思倦怠,肩膀耷拉,不忍打攪。
少頃,車子停在兩人面前,平安走過去握住門把,思慮片刻,咬了下唇:“謝謝你幫我打車。”
順遂嗓音磁性低沉,輕描淡寫開口:“小事兒,都是同學。”
平安剛上車,順遂就毫無留念離開了,倒是她,隔着車窗直到看不見他為止。
司機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平安摸出口袋裡的錢:“請問多少錢?”
司機詫異:“不用給,不是在手機上扣費嗎?”
這麼說,這錢是順遂幫忙付的,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向她提過錢。
“叔叔,可以告訴我具體多少嗎,是同學替我叫的車,我得還他。”
“37。”
平安攥緊手中僅剩的二十元,指尖都在發麻。
多虧順遂,要不然她現在肯定因為拿不出錢尴尬。
她的暗戀一點也不苦。
至少那個人是一個很好的人。
正月初五平衛東他們回來了,楊桂香剛回來就找茬,樁樁件件不下十處。
“我說家裡怎麼一股味,要死啊你平安。”楊桂香拿出主卧的垃圾桶,嫌惡地捂嘴,“這垃圾放在這多久了?你是等着老娘回來給你倒嗎?”
平安瞥了眼,沒記錯的話,這是他們一家子走之前自己造的。
她在家這幾天,隻在房間溜達,平時也不會進他們房間,平安如何得知他們連垃圾都沒倒。
也對,髒話累活都是她幹。
隻要稍不如意,多的是人拿她撒氣。
“站在這幹嘛!還不趕緊拿樓下倒了?”
平安什麼話沒說,拿起垃圾桶,路過楊桂香身邊,手臂被她猛掐一把,皮膚瞬間青紫。
“在這個家你最好給我機靈點!”
平安抿着唇,忍下痛楚,平衛東的不作為,漠視最大惡極。
她恨不得現在就高考,逃離這是非之地。
倒完垃圾回來,楊桂香給了她五十讓她買菜做飯。
姑媽一家來的時候,平安在廚房忙活,楊桂香陪姑媽聊天,已婚女人擠在一處話題無非圍繞男人和孩子。
“桂香,你們家小宇這次成績怎麼樣?”
楊桂香頓了下,打哈哈糊弄:“平宇這次還行,考了班裡前十五。”
“真是巧了,我們家也是前十五。”姑媽笑了笑,“不過是年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