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焉然回來看見這一面，目送順遂回位置，好奇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把我當成你了。”平安摁了摁筆。

“我沒跟順遂接觸過，不認識也正常。”

平安想起什麼，略一遲疑：“你…不是挺欣賞他的嗎？”

“欣賞歸欣賞。”陶焉然轉頭瞧了眼順遂，評價道，“順遂看上去溫良恭謙，其實給人感覺很疏離，這種人界限很高，内心世界豐盈，别人很難走進他内心，待人随和隻是因為刻在骨子裡的教養。”

“怎麼說呢，不是一路人。”陶焉然啧了聲，“他拒絕女生毫不留情，标配的高嶺之花，隻可遠觀不可亵玩。”

靜默兩秒，平安悶悶地嗯了聲。

平安喜歡順遂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飛蛾撲火。

月考結束，成績很快出來。

剛下課，陶焉然拉着平安去公告欄看成績。

人潮擁擠，站在外圍，平安生了勸退的心思，誰承想陶焉然勇猛，硬生生開出條路。

“平安，我看見你的了。”陶焉然指着她的名字，“你六十二，我六十五，比上次都有進步。”

平安下意識往上看，一眼找到順遂的排名，意料之中的文科第一。

進步的欣喜并沒有維持多久。

她與順遂中間隔着好幾排的距離。

以前順遂在理科，他們的名字甚至不能出現在一張公告欄上，即使她每天拼命學習，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陶焉然察覺平安情緒不對：“怎麼了？感覺你不太高興。”

“沒什麼。”平安眼睛盯着地面，“就感覺自己離别人還有好遠的距離。”

“沒關系。”陶焉然摸了摸她的背，“已經很好了，繼續努力。”

兩人看完準備走，轉身看見不知什麼時候來的順遂站在人群的最後，旁邊還站着班裡幾個男生。

“果然還得是遂哥，不管學什麼都第一。”沈家輝朝順遂豎起大拇指，揶揄地看向另一個男生，“陳河，你班裡第一的位置沒喽。”

“說什麼呢，這可是順遂。”陳河不怒反笑，正色道，“輸給他，我心服口服。”

被頻繁提起的少年側頭聽他們講話，時不時笑兩下，從平安的角度可以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她撇開視線，跟陶焉然回教室。

位置改動不大，平安的同桌還是陶焉然。

前面有人在閑聊：“順遂收到好多禮物，就他出去這會功夫，我看他桌洞都被塞滿了。”

“有什麼好稀奇的，他每天都有禮物，何況今天還是平安夜。”

今天居然是平安夜。

平安雙目微垂，不由自主蜷了蜷手指。

因為考試，她都忘了。

總算結束上午課程，學生們八百裡沖刺食堂。

學校有好幾個食堂，平安一般選擇離教學樓最近的三食堂，但這個食堂飯不好吃，大部分人都願意跑遠點去吃好的，最主要三食堂價格便宜，适合平安。

人少打飯就快，平安快速吃完回去。

剛上樓，有個女生雙手背後，見平安要回教室，試探性跑過來問：“那個…同學，請問你是四班的嗎？”

平安不明所以點頭：“有事？”

“太好了！”女生唇角情不自禁彎起，拿出藏在身後的東西，“你能找個機會，幫我把平安果放到順遂桌上嗎？”

平安頓了下，面露難色：“你為什麼不自己送？”

“我怕被你們班人看見。”女生咬了咬唇，哀求道，“不讓你白送，我可以給你錢，多少都行。”

女生作勢要掏錢，平安拿過她手裡包裝精美的平安果：“錢算了，我幫你。”

女生連連道謝，看着平安進班級。

順遂的座位已經堆成了山，上午隻有桌上和桌洞有，現在地下也有。班裡陸續回來幾人，不過都在做題和睡覺，平安不動聲色把東西放好便回自己位置。

等門外女生走後，她開始午休。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伴随男生們的聲音而來，平安還沒睡着。

“我去！遂哥你這裡都沒地方下腳了！”沈家輝驚詫，聲音不自覺拔高分貝，“要是有這麼多妹子這樣對我就好了，真是羨慕。”

“噓。”順遂将食指抵在唇邊，掃了眼沈家輝，輕言細語，“小點聲，大家都在睡覺。”

沈家輝識趣禁聲，過了會問：“那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說話聲音像是催眠曲，平安沉沉睡去，等醒來時，她發現課桌上多了平安果。

陶晶同她解釋：“順遂給的，所有人都有。”

剛入學時，有人送順遂禮物會署名，甚至當面送，屢次遭到少年拒絕後，女生們送禮物再也不敢這樣做，生怕東西被退回。

水果擺不住，吃也吃不玩，與其壞了，還不如分了。

平安摸了摸外包裝，回頭看了眼順遂。

在感情方面，順遂真的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