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寥寥幾句話,自然不能完全述盡三年前發生過的事,隻是光聽到這些,江照野江照月兄妹已然覺得難以接受。
他們想不通溫文爾雅的父親,遠離朝廷随着母親舉家搬到封地生活了數年的父親,究竟心裡有着怎樣的大計,能血洗了與自己無冤無仇的靠山王府。
看着風霓裳追着要将最後一層遮羞布扯開,江瀚恨恨的握了握拳。
“事後,我們洗劫了府庫,帶走了一百多萬兩金銀和十車金銀玉器字畫,還有無數珍貴藥材。”
江家兄妹閉眼不願意再聽,這與匪盜何異。
“呵……避重就輕,還有嗎?”風霓裳問道。
沉默,長久的沉默,江瀚不願意再開口。
“我問你,靠山王妃是怎麼死的?”風霓裳此刻眼睛通紅,周身真氣外洩,絲絲縷縷的怨毒仿佛化作實質,纏繞着她,分外駭人可怖。
江照月抖的厲害,她害怕,害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江照野此刻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起身便要拉着妹妹出去。
“坐下,聽完。”風霓裳的話帶着威嚴與不容置喙,二人隻得硬着頭皮繼續聽。
江瀚感受着來自風霓裳的強大威壓,此刻天人交戰,他想逃但是逃不出去,不想說也不敢說,憋得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狼狽不堪。
嗫嚅了許久,終于眼睛一閉。
“她是自殺而亡,不堪受辱,服毒自盡。”
江照月眼淚撲簌簌落下,一個女子甯願死也不願活下去,受了怎樣的侮辱不言而喻。
“我們在她從雲彌山莊回王府的路上伏擊了她……她真的生的極美,雖然年過三十,卻如同二十幾歲一般嬌怯,眼裡有怨恨和擔憂,卻沒有一絲害怕……”
江瀚凝視着帶着洶湧澎湃殺人氣息的風霓裳,眼神裡帶着回味。
“你雖然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卻永遠都比不上她,你瘦弱幹枯,小小年紀帶着死氣,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你……”
啪!
一聲脆響,還未等江瀚說完,一巴掌已經狠狠落在他臉上。
江瀚詫異的看着自己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滿臉淚痕氣喘籲籲的站在自己面前,手抖的不像話。
江照野趕忙扶住妹妹,輕輕拍着後背替她順氣。
“你做了這樣的事,不僅沒有悔意居然還來貶損雲旸,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啊?你對得起母親對得起我和哥哥嗎!你真的是我父親嗎?”江照月哭着朝江瀚喊着。
“閉嘴,若沒有我的鑽營,你和你這個廢物哥哥,還有你母親,如何能一直維持人上人的生活!你當真以為你皇帝舅舅對你們寵愛有加嗎?若沒有我!你們什麼都不是!”
江瀚此刻眼睛猩紅,當着自己女兒的面說出了這些橫亘在内心三年的事情覺得既羞赧又莫名暢快。
“你想羞辱我的目的達到了,這下是否可以給月兒診病了?”
“可以,除了百兩黃金和家族信物,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風霓裳已然回複先前的鎮靜。
“什麼條件?”江瀚有些戒備,不管什麼條件,恐都不會那麼簡單。
“你們邵陽江家所有人奉我為主,永生永世受我驅策。”
“不可能!邵陽江家百年名門,又背靠皇家,怎能奉你一個醫女為主!你可以說一件事,我們江家定然全力幫你辦到,其餘休想。”江瀚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樣子,全然看不清此刻的局勢。
風霓裳冷笑,從袖中抽出一個精緻的卷軸,輕輕一甩,卷軸骨碌碌打開。長長的一幅不一會兒便滾到了江瀚腳邊,他撿起一看,滿滿寫着人名,再細細觀瞧,居然是江家族譜。
江瀚面色巨變。
“你什麼意思?”
“沒有你拒絕的餘地,不論你還想不想給江照月治病,你們日後都要奉我為主替我做事,這是你們江家欠雲家的。如若不然,你就等着你族譜上的人名一個一個消失吧。”
風霓裳伸手,從她袖中爬出一隻雞蛋大的毛腿蜘蛛安安靜靜站在她的掌心。她皮膚雪白毫無血色,手指修長,與黑色的蜘蛛形成鮮明的對比,看的人頭皮發麻。
“蠱蟲在一年前已下到你們江家每個人身上,隻需我驅動母蠱,相隔萬裡都可以直接取人性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