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典型的不怎麼好好穿校服,校服拉鍊完全就是擺設不說,袖子也總是被撸到半胳膊,多給了朱嬸兒四塊錢,被他不小心扭傷了胳膊,追着還錢,這還沒完,又開始叫他哥了,這一整個串起來,他開始有些看不懂這位小哥了。
不怕老師的話,其實另一位和老劉說話時的語氣更能稱得上是不怕老師,最重要的是,那天中午,是另一位先踹的陳冠,直接把陳冠踹趴下了,喊他哥的小哥是後來見陳冠要對他下手才出的手,所以,他們兩個裡面,到底哪個才是徐牧庭?
陳默陷入了沉思。
“喂,跟你說話呢,睡着了嗎?”陳冠說。
“這問題我真沒法回答你,真不認識他,”陳默堅持說。
陳冠看了他半天,“你倆在我這演習呢?一個他媽的因為你打了我一頓,一個又說不認識?我就活該被人當猴耍?”陳冠很不愉快的看着他。
“因為我?”陳默差點沒忍住喊出來,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大老爺們聽說有人因為他打架了,就很不是滋味。
“你也别演了,我告訴你,你别以為有徐牧庭罩着你我就怕了你了,你告訴他,讓他給老子等着。”陳冠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陳默瞪着院子裡的一片空地看了能有五分鐘也沒從這種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演?多麼陌生的詞彙,罩着?他陳默何德何能能被人罩着,“你告訴他,”我告訴誰啊?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思緒非常混亂,就這麼幾句話夠他琢磨一晚上的,大晚上下完自習課回去的路上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一個人叫他哥就算了,怎麼回來事情又發展成這樣了?
洗完澡再到睡覺,陳默也沒從除了毛毛之外的兩個人中判斷出哪個才是徐牧庭。
不過這個疑問也沒持續多久,第二天一早就自行解開了。
早讀期間,陳默抱着一沓收上去的作業到老劉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三個人,比他更早的到老師辦公室報道了。
陳默前腳還沒踏進辦公室就聽到一位老師吼了一聲,“徐牧庭,”這位叫徐牧庭的同學沒應。
因為前天晚上的事,所以,陳默對這三個字現在有點敏感,一大早再次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不由得豎長了耳朵聽着,這聲吼出來,要是心理素質差點的女生,得當場吓哭。
陳默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剛好聽到手機視頻裡播放的一聲非常張狂的警告語:“再他媽拍你就一個下場。”
吉吉國王沒聽到叫徐牧庭同學的應答,于是陳默聽到了比第一聲更可怖的第二吼,“徐牧庭!”
“聽到了,老師,我人就在你跟前呢,您小心點,别把自己氣着了,”徐牧庭說。
陳默放了作業本也沒出去,就站在老劉旁邊的位置看着。
吼他們的應該是那三人的班主任,吉吉國王被氣的不行,“第幾次了?是不是真想回去種地了?”
“不想,”三人異口同聲。
“說吧,”國王說,“這回又是因為什麼?說不出個因果來,我讓你們今天趴着出去。”
“跟以前一樣,看他不順眼,”徐牧庭說。
國王的聲音聽着都有些抖了,“你看誰都不順眼,你看我順眼不?”
國王快氣變形了,但這句話出來後,那三人果然發出了笑聲,陳默本來覺得氣氛挺緊張的,他終于認識了徐牧庭,也在艱難的把徐牧庭和陳冠昨晚的話聯系起來,那位老師這句話說出來,他還是有些在嚴肅中出戲的感覺,于是,陳默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幾乎難以察覺的笑。
這種場合,他們笑可以,陳默作為一個旁觀者笑出來,哪怕再微小的笑,也容易把他們的眼光都吸引過來,因為那三人也極其渴望中途插點廣告緩沖一下摩拳擦掌的氣氛。
徐牧庭轉頭看向了陳默,看到陳默的時候,臉上表情在短短兩秒間換了幾種,先是,“怎麼又是他,”然後是,“是他又怎麼了,”最後是,“你怎麼在這,你看什麼?”
由不解很自然的過渡到了嚣張的威脅,好像在說,“看,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陳默也不怵,直直的怼着他,心說,“啊,對,看的就是你,你昨天還叫我哥呢,今天就不認了?”
倆人旁鹜他人的對視着。
“你看他順眼不?”國王看了看陳默,又看着徐牧庭說。
“他啊?”徐牧庭終于把視線從陳默這兒收了回去,“怎麼,您要我去揍他一頓您說一聲就行。”
“你這樣,你直接把我揍一頓,”國王說。
劉博承和毛毛把這輩子最傷心的事輪流想了兩遍也沒抵住笑出了聲。
徐牧庭沒說話。
國王也沒說話。
陳默覺得戲也看夠了,再看就不禮貌了,他打算閃人,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聽到徐牧庭說,“你還不走啊?真等着挨揍啊?”
“說誰呢?”國王指着他。
“說他呢,”徐牧庭朝陳默揚了揚下巴。
“我是打算走了的,”陳默說。
徐牧庭看着他。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陳默對着國王點了一下頭出去了。
啧,挨批的三人默契的目送陳默出去了。
“怎麼,舍不得人家走啊?他在的時候你要打,走了你又盯着舍不得,”國王說。
三人又和諧了轉回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