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經常打架，”小姑繼續打量着他，“怎麼也沒練出點腹肌來，身材倒也勻稱，有點腹肌就完美了。”

“你變态，誰靠打架練腹肌啊，”徐牧庭指着她，“别用看那些老男人的眼光看我。”

“切。”小姑翻了個白眼，“你想什麼呢，小小年紀腦子不裝點好的。”

“裝了什麼跟你沒關系。”徐牧庭努着嘴進了小姑的房間。

穿衣鏡看着方便多了，徐牧庭湊近了看着他的肩膀，倒也看不出什麼淤傷，按照陳默下手的那個感覺來看，應該是能在胳膊上捏出青片的，陳默手上勁真大。

徐牧庭又想起陳默攥着他手腕往後一擰的那個感覺了，真快，整個動作就在他眼前糊的閃過去了，一連貫的抓手腕，後擰，再向上一提，對着胳膊肘再一摁，動作熟練的根本就是個練家子。

小姑走了過去靠門框上看着徐牧庭，“怎麼突然開始臭美了，看上學校哪個姑娘了？”

“沒，”徐牧庭說，“小姑，有個事。”

“嗯，你說，能幫的我肯定幫你。”

徐牧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怎麼就知道我要你幫忙了。”

“不是嗎？那你要說什麼？”

“借我點錢。”徐牧庭說的幹脆。

“借錢幹嘛？”

“有點事。”

小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湊近徐牧庭壓低聲音說，“徐牧庭，你别跟我說是那種事！”

“哪種事？”徐牧庭不明所以。

“你把女生肚子搞大了？”小姑還是壓着聲音。

“什麼？”徐牧庭不淡定了，“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我。”

“那你借錢幹嘛？”

“這你别管了，反正不是大事。”徐牧庭說。

“多少？”

“五百？”徐牧庭說的有些沒底氣。

“五百？你要五百做什麼？飯都在家裡吃，平時生活費不多，但也有，你突然要這麼多錢幹嘛？”

“這樣這樣，”徐牧庭趕緊打住他小姑的咋呼，“三百，三百，你别急啊。”

“三百夠？又是五百又是三百的，你有沒有譜？”小姑說。

“什麼叫我沒譜，說了五百你嫌多，三百你又怕我不夠用，”徐牧庭一咬牙，“就三百。”

“既然是借的？什麼時候還？”小姑說。

“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還，具體時間我也說不準。”徐牧庭說。

“你可别幹壞事啊。”小姑說。

“那肯定不能啊。”徐牧庭說。

陳默買給他的那些藥應該不會超過三百，本來打算借五百順帶改善一下生活，最後還是到手了三百。

還錢？再說吧，有了就還，沒有就不還，再不濟就給小姑做牛馬，以勞動力交換。

膀子疼，洗澡成了麻煩，一隻胳膊隻能夠着一邊，也就隻能搓一邊了，另一邊讓他自己自生自滅。

回屋前徐牧庭走到難啊旁邊站着，他有對着難啊發牢騷的習慣，但今天他盯着難啊看了能有五分鐘，也沒想出來要說什麼，難啊看他一臉茫然最後無奈的張了張尖喙操着沙嗓叫喚了一聲“晚安。”

“哦。”徐牧庭茫然的應了一聲。

應完才終于回了房間，壓在枕頭下面的手機響了幾聲，徐牧庭走過去拿了起來。

【你爹落淚】庭子，這回真打聽仔細了。

【快跑】打聽到什麼了？

【你爹落淚】毛毛，你瞎湊什麼熱鬧啊。

【中】有屁就放。

【你爹落淚】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情報探子的？

【快跑】劉二晚上好，我已經認認真真的坐好了，就等劉二發話了。

【你爹落淚】毛毛乖，好兒子。

【中】不說睡了。

【你爹落淚】别别，來了來了，我爸罵我的時候不小心說漏嘴的，陳默他爸是我們公安局前幾年犧牲的那個警察，那事不是鬧得挺大的嗎，他媽也不見了，現在生活在他大伯家，準确來說，他現在就是個孤兒。

【快跑】草，#哭#我和他是同病相憐的人啊。

【你爹落淚】相憐什麼，你還有個媽呢。

徐牧庭看着孤兒兩個字瞬間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前兩天還打算找這位一身正氣的孤兒麻煩呢，今天就非常不要臉的坑了人家兩百多塊錢的醫藥費，饒是他沒良心，喜歡惹麻煩，但對這種情況特殊的人，還是沒辦法做到毫無反應。

徐牧庭罵了一句“草，沒人性。”

【你爹落淚】庭子，睡了？說句話啊，我們幸虧沒找他麻煩，不然，我爸真能把我腿卸了。

【快跑】我想認識一下他，再跟他道個歉。

【你爹落淚】我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要道歉？

【快跑】我們計劃過打他。

【中】别想多了，不一定誰打誰呢。

【你爹落淚】草，笑死我了，是啊，不一定誰趴下呢。

【中】睡了。

徐牧庭把手機扔一邊，把小姑給他的三百元裝進了校服兜裡，躺床上難得的沒在十秒之内睡着。

模模糊糊的一丁點嫉妒感覺，還有尴尬，他以為他對陳默有過的感覺，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站他面前就讓他覺得自己有點被比下去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不過，現在，徐牧庭慢慢的想着，好像什麼強烈的情緒都沒有了，陳默抓着陳冠生氣到發抖的模樣，所以，陳冠拿了他的什麼東西，才讓他生氣成那樣，即便被陳冠當作攻擊對象了卻也護着陳冠，陳冠那種窩囊廢居然是陳默的弟弟？

徐牧庭覺得他對陳默的判斷有一點沒錯，這人挺傻的，還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