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安擡頭去看。
霎時間,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冷。
眼前居然站着江緻,高了他半個頭,頭發做了簡單的紋理燙,蓬松的短發,增加了輕熟感,與七年前青澀少年判若兩人。
怎麼會是江緻,他怎麼會出現在四樓!
現在該怎麼辦!
陸逸安的心跳紊亂,他感覺自己像是架在火上烤的魚,手足無措。
但他的适應能力很強,極度的緊張過後,又迅速恢複了理智。
低着頭玩手機,裝作沒看見。
不知道怎麼面對讨厭的人,無視是最好的做法。
江緻的心情複雜,但面上不顯,他按了一樓關上電梯門,餘光注意到陸逸安的手在胡亂地刷視頻,嗤笑一聲:“好久不見啊,你怎麼混成這副模樣了,不是說要考名校,發大财嗎?”
陸逸安默默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繼續保持沉默,裝看不見。要是有耳機,他肯定要戴上,省得聽到狗叫。
江緻擡起戴着名表的手,放到他面前晃悠,故意炫耀名表,語調高亢,像是要飛起來:“哎呀,我以為賺大錢的人,至少要戴個江詩丹頓呢,你怎麼連這個都沒有呢?”
陸逸安恨得牙癢癢,都快要忍不住狂扇他幾巴掌。
下一刻,電梯門打開,他大步走出去,發現是一樓的大廳,周圍有很多工作人員。
江緻走到他的面前,抱着手看他,似笑非笑:“既然久别重逢,我請你吃個飯,好好叙叙舊吧。地點就選在瑪格餐廳好了,你肯定都沒吃過。”
瑪格餐廳是當地非常有名的高級餐廳,裡面全是貴價的食材。每天都限量,有錢人才會去那裡消費。
江緻就是在諷刺他吃不起,必須靠他才能走進這種餐廳。
士可殺不可辱,實在是太過分了!
陸逸安擡頭,死死地盯着他的眼,壓低聲音:“再哔哔,我就在這裡打爆你的狗頭!”
江緻聳聳肩,微微挑眉,笑得輕佻:“你打呗,我幫你算算,你要賠多少錢。估計你從兩千年前工作到現在都賠不起吧。”
他的聲音溫溫柔柔,就像是春風吹過,外人看來是跟陸逸安打招呼,實際上是惡毒的諷刺。
陸逸安再也忍不住了,擡腳狠狠地踩了他的鞋面,罵了一句:“去死!”
很快,就有兩個保镖從暗處沖上來把他架住,還有一個靠近江緻,關心他的安危。
江緻做出沒事的手勢,像是感知不到痛覺,嘴上的笑意更深,緊緊盯着陸逸安:“這麼多年過去,還暴躁無腦,怪不得都25歲還一事無成呢。”
陸逸安受不了,掙紮不開,幹脆朝着他吐口水:“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牲,有本事跟我打一架啊!賺那點錢就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誰知道你那些錢是靠什麼賺的,髒死了!”
周圍的人聽到他的罵聲,都吓了一大跳,紛紛圍過來,看看到底是圈子裡的誰,居然敢罵江宴。
江緻眼看着很多人圍過來多出來,示意保镖帶着陸逸安跟自己去地下停車場。
陸逸安被架着不能動,一路上都破口大罵,把這輩子想過最惡毒的語句全部都罵出。
保镖們聽得心驚,不敢相信這麼多難聽惡毒的話語,能從一個長相白淨的男人嘴裡說出來。
江緻打開保時捷,讓人把他塞進後排,就坐在旁邊,吩咐前面的司機去瑪格餐廳。
陸逸安發現車門完全鎖住,根本出不去,就朝着江緻撲過去,想咬死他。
結果江緻結結實實地接住,把他的雙手扣住,按着頭埋進壞裡,歎息一聲:“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我帶你去吃高級菜多好。以前上學的時候,不是每節課都要做夢吃大餐,開豪車嗎?”
陸逸安聞見他身上木質香水的味道,胃裡翻江倒海,扯着嗓子罵他:“你就是腦子有病,誰要跟你這種畜牲去吃飯!快放我下去,信不信我報警!”
江緻摸進他的褲口袋,拿到手機卻不是立即抽出,貼着口袋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抽出來,故作醒悟地叫起來:“哎呀,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要先把手機沒收了,免得你報警。”
那些誇贊江緻演技好的粉絲真應該來看現在的他,演技浮誇,毫無實感!
陸逸安氣得咬他,可是衣服質量太好了,用力咬反而傷到自己的嘴,隻好罵他僞君子,小人。
他的頭埋着,聲音悶悶的,聽着不兇,倒是像小貓撓心髒,有些癢。
江緻露出愉悅的神情,既像是大仇得報,又像是得到了渴望很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