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羿坐在馬車上,渾身不自在,他從未想過自己竟這般不堪,隻是攬了她的腰,竟有了要不得的反應。
先是屢次拒絕她,剛才又義正言辭地數落她,這會兒偏偏對人有了反應,葉竟羿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恥。
“公子,您落下東西了嗎?”馬車夫見葉景羿回到馬車上,久久不下車,問了一句。
“嗯。”葉景羿應了一聲,片刻後下了車。
葉景羿下車後,直接去正院書房尋定國公。他要告訴父親玉婉的師承,看他會做何應答。
“回來了,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派人來說一聲就行了。”定國公道。
“有件事想與父親說。”葉景羿道。
“坐下說。”定國公指指圈椅。
定國公看着葉景羿落座,問道:“什麼事?”
葉景羿道:“有關玉婉的師承,父親也知道她在書畫上極有天賦,但您應該不知她的師承。”
“哦?莫非她有什麼了不得的師承?”定國公笑道,他隻是聽說玉婉字畫好,他其實沒當回事,這會兒聽葉景羿這麼說,才有點興趣。
“父親可能會大吃一驚。”葉景羿道。
定國公笑道:“那你快說吧,别賣關子了。”
葉景羿看着定國公道:“玉婉的先生,是洛崇欽的親女。玉婉從四五歲上便一直跟着她,二人親如母女。”
定國公臉上笑容頓收,脫口道:“是那個江南大儒洛崇欽?他的女兒,莫非是洛乙?”他一時竟然顯得有些失态。
“正是。”葉景羿道,父親竟然連洛先生的名字都知道。
“怎麼會是他的徒孫。”定國公喃喃一句,還是難以置信。
“父親,您前幾日說,如果甯王不介意她的身份,還是可以納她為妾……”葉景羿道。
定國公連忙擺擺手:“不可、絕對不可,莫要再提此事,我不會讓她嫁給甯王的,别說做側妃,就是做正妃也不行。”
葉景羿難得見定國公慌張的神情,嘴角閃過一絲笑,道:“這位洛先生已經進京,但目前下落不明,玉婉托我尋她。父親覺得此事當如何解決?玉婉如今每日還做着她先生給她留的功課,等着先生回來繼續教導她呢。”
“進我們國公府麼。”定國公自言自語,接着對葉景羿道,“人我會暗中派人去尋的,見過她之後再做決定。”
“好。”葉景羿應道。
定國公道:“時辰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葉景羿行禮告退,定國公看着葉景羿的背影,心道,玉婉是洛崇欽的徒孫,這是個極好的身份,她有這個身份,倒是可以嫁給景羿。
定國公心下喟歎,當真是無巧不成書,景羿原本隻是找來哄老太太的開心的女子,看似平平無奇的富商之女,竟有此不凡的來曆。
玉婉回到自己房中,雪莺幾人忙伺候她寬衣睡下,就當她隻是起夜了。
玉婉躺在床上,感覺鼻尖還萦繞着葉景羿身上獨特的氣息,腰間還能感受到他用力攬住自己時手指的力度……
真是沒出息!他明明才又罵了她,玉婉唾棄自己。她又想到葉景羿罵她的話,想到了甯王,想到洛先生……玉婉的腦中一團漿糊,一整夜不安,天快亮時,竟發起熱來。
滿娘聽到玉婉的哼唧聲,起身瞧她,見她雙雙眉緊擰,兩頰發紅,面露痛苦之色,忙去探玉婉的額頭,燙得吓人。
滿娘手一縮,哎呀一聲:“雪莺,快醒醒,去叫人,姑娘發熱了。”
雪莺一骨碌起身:“姑娘,姑娘怎麼了?”
“發熱了,快去把凝翠叫起來,讓她去禀夫人,請大夫。”滿娘道。
“哎哎,我這就去。”雪莺忙去叫凝翠。
凝翠也沒睡好,昨夜她看見的人無疑就是表姑娘,她大晚上喬裝出了門,不知去見了誰。她心裡糾結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老夫人。
一聽說姑娘病了,凝翠更擔心了,忙套上衣裳去前院找周夫人。
周夫人每日起得早,這會兒正在吃早茶,一聽說玉婉發熱了,頓時也緊張起來,道:“先别告訴老夫人,免得她擔心,等瞧過大夫再說。你先回去伺候,姑娘有什麼要的,及時來尋我,我等下就去看她。”
凝翠回到院中,來到玉婉床前,雪莺正擰帕子為姑娘擦汗。凝翠心下擔心,覺得姑娘會不會是因半夜出門才病的。
葉景羿出門去國子監,見侍女領着大夫進來,便問道:“誰病了,一大早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