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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夫婦和玉婉都被葉景羿的話給驚到,尤其是玉婉,不是說好了假裝幾日應付過去麼,這下該如何是好?
葉景羿将三人的神情看在眼裡,眉頭不着痕迹地皺了一下,這三人的反應皆極為反常。
蘇二夫人第一個回過神來,尴尬地笑了兩聲道:“怎麼突然想着接玉婉去京城了?”
葉景羿道:“祖母實在挂念,以至成疾,父親母親也時常将表妹挂在嘴邊,隻是兩地相隔實在太遠,來往不便,不如将表妹接了去。且祖母的意思是,表妹也到了年紀,就由她老人家為表妹在京城擇一門親事。”
蘇二夫婦一聽要接過去說親,都變了臉色,這是要連人帶嫁妝都帶走啊!
玉婉這會兒心下卻突然想起爹一直挂在嘴邊說的:她的姻緣在京城。該不會,該不會,這是要應驗了吧?
玉婉的心跳猛地加快,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和京城的人牽扯上。想起今日回程途中與葉景羿的巧遇,玉婉心跳得更快了,迅速地瞥了一眼對面的葉景羿。
“這……玉婉到底是蘇家的姑娘。”蘇二夫人自然不能松口,她可不認為國公府是真的要為玉婉找什麼好親事,她隻覺得葉家這是奔着死鬼大嫂的嫁妝來的。不然這麼多年不接,孩子長大了,眼看這要出嫁,來接了?
聽到蘇二夫人的話,玉婉也冷靜下來,她不是蘇玉婉,她是沈玉婉,人家要帶回京的是真表妹,不是她這個假表妹。聽這個葉公子的話,蘇姑娘的外祖母還是念着她的。若是這樣,國公府應該會幫蘇姑娘吧?
“話雖如此,但國公府能為表妹尋個更好的親事,對表妹來說是好事,對蘇家也是好事。”葉景羿道。
蘇二老爺臉上有點挂不住,語氣不善道:“這麼多年不聞不問,這會兒姑娘大了,倒是想起來了。再好的人家,我們蘇家也攀不上,即便做了親,要緊的時候,也未必肯幫忙。”
蘇二老爺這是在說當年他大哥前揚州知府蘇大人之事。當年蘇大人入獄,國公府未出手相救,以至蘇大人冤死獄中,幾年後才得以平反。當年也是因為這事,蘇大人的遺孀才與葉家起了隔閡,險些鬧到斷親。
葉景羿神色淡然,語氣平緩道:“能幫之事,自然會幫;若是國公府不幫,這會兒已無蘇家。”
蘇二老爺嗤笑一聲:“你這小輩,好狂的口氣,我蘇家可不敢承你們這麼大的情。葉家當年不管我大哥,大嫂和我的好侄兒也沒了,我大哥隻剩這麼點兒骨血,你們倒想着來接走了,我不會同意的!”
葉景羿冷眼朝蘇二老爺看去,語氣依舊不見起伏,道:“當年之事,葉家已盡力。事後家中也要接大姑姑和表哥表妹進京,但大姑姑念着自己是蘇家兒媳不願回京,祖母至今仍在後悔,沒強把他們接回去照顧,否則也不至于隻剩下表妹一人。”
蘇二夫婦頓時神色突變,但很快他們就恢複如常,蘇二夫人尖着嗓子道:“你這叫什麼話,沒得叫外人聽了,以為是我們害了他們呢!當年大嫂因為大哥的事傷心過度,身子垮了,你們也是知道的!那會兒玉婉還小,大嫂跟前可全是我伺候的!這會子跟我們說現成話來了?當年大嫂就不願回去,如今玉婉也不會跟你去的。”
葉景羿皺了皺眉,他的本意并非說蘇家害了大姑姑和表哥。他隻是覺得他們若是在國公府,會有太醫及時給他們診治,也有更好的藥方、藥材……但眼下蘇家人這般心虛,反而讓葉景羿懷疑起二人的死因來。
“還有,少說那好聽的,什麼為玉婉說親。”蘇二夫人繼續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算盤,還國公府呢,竟惦記一個孤女的嫁妝來了!”
蘇二夫人這話一出,葉景羿眉頭越發皺了幾分。蘇家先是心虛,接着倒打一耙?這蘇家怎麼也不像父親說的那樣,是詩禮之家。莫非是因為蘇家老太爺走了,蘇老二當家後,已是這般境地?
葉景羿本不善于處理這種事,更不善于應付女人,但蘇二夫人這番話,讓葉景羿心下起了疑,越發覺得必須把表妹接走。
玉婉聽着三人交鋒,心裡已經拼湊出不少事來,至少在她看來,葉家應該不會放着蘇姑娘不管的。就算真是為了嫁妝,肯定也會管一管的吧,最起碼要找到人!
葉景羿正想着該問一問表妹,擡眼卻見他的表妹,這會兒竟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好像他們說的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是個局外人。
玉婉對上葉景羿的眼神,驚得一顫,忙垂下頭,心下念了句糟糕,光顧着看戲,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葉景羿将玉婉的神情動作全都看在眼裡,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玉婉表妹,你的意思呢?”葉景羿還是問出了他想問的。
沈玉婉見問起她,忙朝蘇家二人瞧去,在葉景羿眼裡,表妹的神情更奇怪了,明明是問她,她神情卻像在問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