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拍了拍手，喚回她的神志，“清醒點，佐伊，沒人想幹這種事。”

佐伊羞愧地低着頭沒說話。

“我要寫一本書，書裡要記錄下世界上所有的魔法，所以我需要一種可以壓縮的文字，這不是為了給任何人看，恰恰相反，是為了讓除了我外的人都看不懂，不管怎樣，它會成為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人生目标。”卡恩站起身，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表情，不過佐伊靈敏地感覺她貌似比以往更加有鬥志。

“這是個偉大的目标。”佐伊立刻鼓勵道，盡管她壓根不知道這個目标的難度有多大。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卡恩又重新坐下來，這次她顯得更加自在了，對佐伊不再像是談公事一樣的态度，用魔法讓花瓶裡有些枯萎的花煥發新機，抽條出新枝，同時把茶桌上擺的零食拉倒自己面前，半躺進沙發裡。

“我當然願意幫助你。”佐伊沒有遲疑地應道。

“佐伊，你是我見過最神奇的麻瓜，抱歉，你肯定不算是麻瓜，隻是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靈媒？算了，我會把你也寫進書裡的。”

卡恩說着說着歪頭糾結起稱呼去了，自言自語了一會才繼續說：“我從塞勒姆學院女巫的書裡找了幾個咒語，有一個現在就可以實現，并且我很感興趣。”

怎麼找的？當然不是友好禮貌的詢問借來的，是她戴着魔戒光明正大進帳篷看的，畢竟她總不能裝作沒看見十萬個來自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巫師，真的就那麼需要放松心情，不管關于魔法的事情了吧。

“是什麼？”佐伊好奇地問。

“她們國家有對于鬼魂的概念，認為人死後，對死有強烈恐懼的人會變成幽靈，對死沒有恐懼的人會轉生，被殺死且沒有恐懼的人則會成為鬼魂，鬼魂是一種強大且無法被人觀察的能量體，它們一般都沒有理智和思考的能力，隻會待在死亡的地點，或是跟着當時離屍體最近的人，直到能量消散。”

卡恩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舔了下嘴唇，感到有點口渴，扭頭對廚房打了個響指，爐子猛地竄起一簇藍色火苗，茶壺自己接滿水飛到上面，做完這些，卡恩無視掉佐伊寫滿‘神迹’的眼神，對她伸出一隻手，示意該她說了。

“呃，差不多吧，大多數鬼魂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辦法溝通……真可憐，我以為他們都是意外死的。”佐伊回想說。

“也有這個概念，不是隻有被人殺掉才會成為——你可以和哈利身邊的那個女性鬼魂說話嗎？”卡恩說。

“不行。”佐伊搖了搖頭，“她屬于無法溝通的那種。”

“是嘛，我知道了。”卡恩靠着沙發，單手托着臉，她大概也猜到了，畢竟要是莉莉有理智的話，無論怎樣也會想辦法讓哈利意識到她在他身邊的，亦或者讓自己解脫。

“你還沒說咒語是什麼呢——等等說，我馬上回來。”佐伊提醒道，同時注意到水壺裡的水開了，于是眼裡很有活地起身走到廚房，翻出茶杯和茶葉。

卡恩換了個姿勢，反坐着，上半身趴在沙發靠背上，看着佐伊的背影在廚房忙活。

沒過一會，佐伊端着托盤回來，把其中一杯加了糖地遞給卡恩。

短暫地歇了一會，卡恩繼續剛才打斷的話題：“是一個可以把鬼魂轉換成幽靈的咒語。”

佐伊吃驚地說：“這是能做到的嗎？”

“我不知道。”卡恩誠實地攤開雙手，“這隻是從别的咒語上衍生出來的一種概念，因為從來沒人真的見過鬼魂，所以也沒辦法嘗試咒語的真實性——除了你。”她擡眼看向佐伊。

無形之中，佐伊感受到一種隐秘的壓力與竊喜……這是不是說明，她對于卡恩來說是不可替代的？

心裡的想法絲毫沒有影響現實，佐伊笑着摸了摸頭發：“親愛的，别賣關子了，你就直接說需要我做什麼吧，你清楚我的，我當然會答應你。”

“我們聽起來真甜蜜。”卡恩本來也沒打算和她賣關子，當即掏出一張羊皮紙，寫下三段話。

“材料需要‘能聯結兩界，看破真相的眼睛’，我想這個就是在說你的眼睛，兩界就是鬼魂和人類——别沖動，不需要現在挖出來——以後也不用，隻要我念咒時你注視着我讓你注視的人就好。”

卡恩念完第一個材料，順便阻止掉佐伊不合時宜的犧牲精神。

“還有兩種材料，一個是‘愛她的人的心髒’，這個有點難度，哈利還活着，我也不想掏他心，不過我有解決辦法，所以這個材料也到手了。”卡恩心情很好一邊說一邊把羊皮紙收起來。

“最後一種呢？”這個條件貌似太苛刻了，佐伊不由得擔心起最後一種材料好不好找。

“最後一種是殺死她的人的新鮮血液。”卡恩樂呵呵地端起杯子，一口喝完了剩下的茶說：“這個我已經有了。”

隻是還沒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