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是徐盼剛回到褚朝陽身邊時。

……

徐盼被褚朝陽關在省城别墅裡，他時常在頂樓書房看書。

春日明媚，單向玻璃将陽光均分成平行四邊的亮斑，将白色的地毯圈出分明界限。水波起伏，溫熱中挾着缺氧的感覺，飄飄乎像做夢一樣。

褚朝陽記得很清楚。

那天徐盼紮了個小揪揪，碎發吻着他白淨的脖頸，他穿着一條淡粉色的針織長裙，看起來有種母性的溫婉美。神情恬淡溫婉，看到褚朝陽時才露出笑意，輕聲念着他的名字。

他進來時，徐盼就迎上來輕聲細語的關心他。

當楚瑜從一旁出現後就把徐盼吓得臉色慘白，驚慌地拉着褚朝陽的手。

他上下掃了眼徐盼就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落拓不羁地坐在沙發群的另一端，翹着二郎腿輕輕搖晃，紅底的高跟皮鞋騷氣十足。

與徐盼極為相似臉上畫着濃妝，嘴紅的要吃小孩一樣，眼線也快飛到天上去了。

一對比，明顯能看出楚瑜更加風流妖豔。

他最近在看宮鬥劇，和熹貴妃似的撐着頭，勾唇笑道：“褚總，我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麼都喜歡這一口？”

褚朝陽安撫性的拍拍徐盼的後背，面無表情：“誰會找和老婆一個類型的情人。”

楚瑜出師不利，但他不覺着賢妻良母是好話，又翻了個白眼：“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才是三兒？好刻薄的男人。”

“注意邊界。”褚朝陽摸着徐盼的發頂，“你做趙晔的老婆、三兒都和我沒關系。”

“那我親你那一口算什麼？”

“你沒親到。”

來的時候褚朝陽在副駕上看着文件，根本就沒想到後排的楚瑜會探出個腦袋給他來一口，他下意識地側身才躲過去，下車後就逮着他連踹了幾腳。

但徐盼沒啥反應，一點醋都不吃。

楚瑜做作地哼了聲，用那種台灣腔甜甜道：“褚總，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嘛。”

褚朝陽嘲道：“勇敢的做小三是麼？”

“好刻薄。”楚瑜傷心的撇撇嘴，手指搭在膝蓋晃來晃去，“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從始至終我才是趙晔最愛的人啊，隻是我沒能麼愛他——褚總，你真的不考慮包養一下情敵的白月光麼？我可比徐盼有意思多了。”

“不信的話，你問徐盼，徐盼一定知道的。”

“你說是不是啊，徐盼。”

徐盼不理他，垂着頭一言不發，朦胧的亮色穿過他的發絲。

褚朝陽摟着徐盼的肩膀，拉他進懷裡，貼着耳朵說了幾句。徐盼搖搖頭，推開他向一邊走了，卻被褚朝陽拽到腿上坐着。

不解情.趣。

楚瑜很想不通地啧了聲：“褚總，不試試？”

“最近你大哥和我們集團有商業合作。”

“錯了錯了。”楚瑜當即變臉，趕緊雙手合十求放過，“褚總，我哥他知道了肯定得拿皮帶抽死我。”

褚朝陽聽說過楚瑜的荒.淫.濫.交，交際花會玩很正常。他對此不關心，隻想着怎麼讓徐盼放棄趙晔，好好留在他身邊。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久，抽了一夜的煙，最後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不行，他沒能麼無私，他的心胸就是狹隘的，就是容不下徐盼心裡有别的男人，就是想要他徹底死心。

愛是具有排他性的。

徐盼來時的衣物全被他燒了扔了，現在身上的一絲一縷都是褚朝陽重新買的，用度都是他特意準備的。他就是要把趙晔的痕迹統統抹去，讓徐盼安心跟着自己。

但隻要徐盼肯點頭，他此後都願意聽他的，加倍的，不，傾盡所能對徐盼好。

楚瑜也想不通為什麼徐盼隻喜歡趙晔，不肯好好跟着褚朝陽過日子。褚朝陽都明确說了會把徐盼寫進遺囑，甚至把公司股份拟了轉讓書，隻要點個頭，說句好聽的服個軟，還不是唾手可得。

放着榮華富貴不享，非要給趙烨那逼當狗。

撈一把快活兩天就得了。

裝什麼清高。

之後的話就是關于楚瑜勾搭褚朝陽了。褚朝陽下巴枕在徐盼肩上，聽着楚瑜叽叽喳喳的叨逼叨，挺無聊的。楚瑜喜歡衆星捧月的熱鬧，褚朝陽家裡廟小容不了這尊大佛，大佛就扭着小腰哒哒走了。

“他真吵啊。”

“……朝陽，你也喜歡楚瑜？”

“不，我喜歡徐盼。”

褚朝陽彎起眼睛笑了下，将他壓在沙發上，溫聲表白着，希望徐盼能回心轉意。

徐盼沒有回應，隻是溫柔地摟着他。熬夜了一夜的困勁在午後席卷，配上溫暖的懷抱，很輕易就把熬心費神的男人拖入夢鄉。

不多時，褚朝陽歪在徐盼身上睡去。

徐盼扯過一旁的小毯子蓋在朝陽身上，望着褚朝陽的黑眼圈百感交集，滿眼心疼。

電視劇演的真輕松，裡面的總裁是要談戀愛就好了，褚朝陽卻得兩頭跑，在繁忙的事務中抽出精力去照顧徐盼……徐盼就是個麻煩。

在半夢半醒中，褚朝陽感到有個溫涼的柔軟貼上他的嘴，就像蜻蜓點水。

後來褚朝陽也試着去和他哥接吻，但都被偏過臉拒絕了，冷冰冰地并不想提起這件事。再加上褚朝陽不願意和他哥搞什麼強.制，這件小事便被抛之腦後，也是重生後猛然重新想起的。

溫柔男二不配上桌吃飯啊。

在黑夜中，褚朝陽望着徐盼的唇，猶豫躊躇，眼神卻興奮明亮。此時他生出個從未有過的大膽想法，徐盼可以偷偷親他，他就不能偷親徐盼麼。

答案是當然可以，他褚朝陽比誰都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