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說到寂寞我想起了未若,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話。
我一手枕在腦下,一手挎在霜寒劍鞘上。夜晚的樹林時不時傳來陣陣林風,樹枝陰翳間是窸窸窣窣的響動,然而一夜過去,我沒有被涼風吹醒亦沒有旁人近我身畔。
我到底沒有好運氣遇到“高手”讨教一番,當然也不知未若聽沒聽我的話。
那日後,我星夜兼程,兩旬後終于到了東郡的境地。東郡多島,其中最出名的要數臨遙之境島。境島在臨遙以東一千五百裡處,兩地相距太大,但誰讓東郡最大的城是臨遙呢?
要說為何境島出名,實乃是在境島羽化登仙的人族實在數不勝數,于是往來而不絕者,求仙者也。傳言三千境的仙君最喜在境島點化人族,助人族飛升。
當然,我是不信這等子虛烏有的事情的。在我看來,境島能羽化登仙,說到底不外乎兩種因,一則境島是中央境靈氣最充沛的地方,二則是那些飛升三千境的人族太努力了,那他們不羽化誰羽化?難道該是每天隻說“我想成仙”而無動作的人嗎?簡直無稽之談。
到了臨遙,我下馬牽着逐日走進城中,許是因為又到了一個“禁锢自由”的地方,逐日這會開始蔫頭巴腦起來。
我摸着它前額安撫,“過段時間就走了,怎麼還耍小脾氣。”它黑漆漆的眼睛眨了又眨,最後打了個響鼻不再頹廢。
一路過去,臨遙确實與望都不大相同。可大概是因為這裡的“權利追求”在我腦海中根深蒂固已久,我并沒有太大興趣去感受這裡的風土人情。
是夜,我終于睡在了正正經經的床榻上。如臨仙在四區内都有設店,我是該慶幸能看見它的,如此好像我沒有離開望都一樣。
在如臨仙修整了三日,我欲乘船舶去境島。奈何……奈何問了好幾個渡口,都言不日就到了花神節,近日無出海打算。
氣的我當場跺了跺腳,滿腔的無奈都沒處發洩。罷了,也不差這幾日,我不無郁悶的想。
我知仲春十二便是臨遙的花神節,左右不過幾天,我等便是了。嗯、某實在不想再次無功而返。
閑暇的幾日裡,我也并沒有幹等着,而是在臨遙吃遍攤位佳肴。在此說明一下,我真不是老饕,隻是打聽一下境島的情況罷了。
傍晚我捧着圓溜溜的肚子去馬廄看望逐日,發現這家夥竟被養得油光水滑的,到底跟着我是風餐露宿的命呐。
臨遙,确有可取之處。
我挑指點點它額頭,它親昵的蹭了蹭我。交流完人與馬之間的感情,我正欲晃到房間裡,見客棧内請了位說書先生,擡上木梯的我頓住,找了塊空閑地兒坐下了。
那說書先生年歲不大,他一字一句皆是抑揚頓挫慷慨激昂,“……話說那日,少年慕艾,他不敢接近,于是利用赤蝶跟在心上人身後。可卻被那人發現。郎君知道自己失了先機功虧一篑,自此更是不敢坦白……”
聽着聽着,我心頭湧起許多怪異,一想這不和自己那日一樣嗎?可真是夠湊巧,可惜并沒有哪個郎君心悅我,況我已有了婚配,也互許過一生一世的諾言。
我放下手中茶杯,沒了再聽下去的興緻,轉身将前庭的喧鬧抛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