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傻松月!”霍春櫻把紅牌交給侍女,叮囑放顯眼處挂着。
“皇後娘娘是替我和春櫻解圍呢,有這塊牌子在,其他人不敢再言語污濁對我們不敬了。”
傍晚時分,禦苑中的貴女貴婦們依次離場。
陶沅音和霍春櫻的馬車不在一處,分别前相約下次再約。
坐上馬車,陶沅音明顯感覺到了袁淑婉那探究的目光,不用猜也知道袁淑婉有話想說,隻當沒看到,寒暄了兩句後,歪着頭靠在馬車内壁閉目養神。
“嫂子,你還會騎馬射箭呢?”憋了一會兒,實在憋不住了,袁淑婉把話問了出來。
陶沅音知道這個話頭開始了就别想輕易混過去,就裝睡着了。
“一直以為嫂子柔柔弱弱的,溫柔善良,實沒想到竟是深藏若虛,不露鋒芒!”袁淑婉說的是實話,今日她所見到的陶沅音着實出人意料,同一座宅子生活了兩年多,竟誰也不知騎馬射箭不在她話下。
“嫂子,我知道你沒睡,你陪我說說話可行?”袁淑婉換到陶沅音身邊的位置來坐,盯着這張好看的臉。
陶沅音沒辦法隻好睜開眼睛,“世子妃,要我陪你說些什麼?”
“叫我弟妹,說好了的。”袁淑婉嗔怪了一句,又擺出純純好奇的模樣,“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會這些呢?”
“沒什麼好說的,年幼時身體不好時常生病,在吃藥和強身健體中我選了後者。不過,身體較小時候确實是好了不少,這些年甚少犯病。”陶沅音把先前在皇後跟前說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句句屬實,算不上?人。
袁淑婉臉上閃過一眨眼的欣喜,“嫂子身子不好?前段時間可是因為這個?”
“……”實在是沒想到袁淑婉會把這兩者聯系起來,“可能……是。”
“大表哥要是知道你能騎擅射,一定驚喜吧?”袁淑婉繼續試探,注意着面前人的神色,想看出什麼來。
而陶沅音在聽到“大表哥”三字那刻,不由得眼皮閃了閃,那股子酸溜氣的感覺悄然而至,套她的意圖實在明顯,“世子妃若是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令簡年幼時候的事,嫁給她幾年了,還不知她幼時是什麼樣的呢。”
陶沅音心想,在她面前突然換了對魏令簡的稱呼,是想讓她好奇求知些什麼?那不如讓自己說出來好了。她實在是聽不得“大表哥”三個字,越發膈應人。
袁淑婉隻當自己的用詞起了作用,從年幼說到長大,還不忘時而誇贊陶沅音嫁了好夫君類似的話。
陶沅音卻聽明白了,袁淑婉因為魏令簡而排斥自己,隻是她不解,她都與魏令簡成親幾年了,怎麼這陣子突然看她礙眼了?
腦中冒出個詭異的猜測,她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般。
後面袁淑婉的話她一個字沒聽進去,心中翻山倒海。好在她是個會安撫自己的,不過是個稱呼和集聚算話,說明不了什麼,也許是她想錯了,過去裡袁淑婉也并不與她走得近,便隻當是袁淑婉性子難測和自己瞎想。
“嫂子?嫂子?”
耳邊響起叫喚聲,渙散的目光聚焦,入目的是一張得意嗤笑的臉,順勢鎮定自若:“嗯?怎麼了?”
袁淑婉心裡竊喜,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隻怕刺紮進去了,臉上還要擺出近人和善的笑容:“嫂子聽故事聽入迷了,小時候是真開心呀。”
“到府門口了。”說完,率先撩起布簾準備下馬車。
不隻是被自己的猜想困惑還是撩簾子的人的話聽得她不舒服,陶沅音洋裝無意,回她:“世子妃今日參加宴會十分地開心,想來是走出悲痛了,若世子泉下有知,也會高興。”
前面的人撩簾子的動作一頓,繼而沒說話,在侍女小霜的攙扶下踩着仆人放好的凳子下去了。
陶沅音則是坐了小半盞茶的時間才下車回府,她知道等着她的還有一頓訓斥。
“小姐,怎麼歎氣了?”
“沒事,回小築去,我好累。”身上塵土飛揚,總要換身幹淨得當的衣服去才行,而此刻她身上還是穿着霍春櫻那借的衣物。
洗漱後又吃了些食物,壽安堂那邊卻遲遲沒差人來,累了一日,陶沅音又實在困的很,叮囑松月有人來就喊醒她,合着換好的衣衫和梳好的發髻蓋了薄被沉沉睡去。
直到半夜,栖林小築也沒有她人來扣門,松月半夜醒來見小姐睡得正香,歪着步子回自己床睡去。
那幾日,鎮安王府的陶沅音和工部侍郎家的兒媳霍春櫻在京城中的名聲大噪,憑空冒出來的兩個年輕人不但赢了騎射大賽還得了皇後娘娘的賞賜,一時人人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