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接一步,相隔得太遠太遠......
水泥台階很陡,足有好幾十級。肚腹如水罐般來回鼓蕩,梅半法“蹬蹬蹬”擡腿急踏。他複又繞着草地跑圈,從下腹到腳踝,半截軀幹左熱右冷。一步又一步,梅半法貼地趟滑,體味着滑跑的意境。
熱氣充塞了每塊肌肉,始終蓄而不散。再練一會,腳、膝、臀像是吹氣腫大,梅半法知道這是錯覺,皆因氣盈神經、毛孔。腿功練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到家了。梅半法從未停歇,但是試煉快來了!
心有深深的憂慮,可惡!我仍無勝算。心陀目光安詳:“體格也要勤練,而今體修、心理第一,苦熬總有出頭日嘛。”聞言梅半法拿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他定要設法突破。
地面波紋震漾,每一步都是擡腿輕,踏地重。梅半法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後兩腿竟如風車旋蹬,令人眼花。專注使時間過得飛快,這時惡棍忽現。見他瘋子似地亂跑,赫特林叫了聲:“你怎麼在這兒?”
梅半法揮抹額頭的汗珠,慢走恢複:“很奇怪嗎?”赫特林搭肩問道:“你這麼早就來練習?”梅半法四顧言他:“不......不是練習。”到底是老練,赫特林又問:“慶祝日将至,所以你才特訓嗎?”
上和下的心計在跑道上碰了頭,這苗頭極富陰謀論意味。梅半法小心地敷衍:“怎會,我在遛彎。”赫特林遂知他不肯吐露真言。密密松林人影亂晃,一隊隊鬥士馳于晨光,軀體被照成了古銅色。
或是捉對搏擊,或是對日吐納,或是2指俯卧......赫特林背着雙手踱步四顧。差不多整整10天,人人惶惶,任誰都鑽出了百千憂慮。當時,成長暗湧可疑,隐蔽地相互威脅着。
梅半法也練了起來,赤着腳,他将步法融進拳法。類似于疊代遞推,動作重複地反饋。上次作為初始形,逐次逼近“真形”,科學得讓人感動。受的苦太多,梅半法僅剩下創新了,他的技藝漸趨純熟……
領悟就象極樂,猛烈卻不持久,而且它不會經常降臨。
這笨蛋還有些悟性!梅半法雙手從眉心虛按腹部,複又吐氣如虹。體式姿态那樣地标準,幾絲得意卻遭棒喝:“一萬年都被人捶!”“怎麼?”“動作雜步子繁,且不借脊椎運勁,你白練了個空架子!”
赫特林有心提點:“如果是格鬥技,我也可稍加指導。”須知冷血教練最擅投技,他訓出了萬千格鬥機器。梅半法卻不領情:“天才哪需教導!”赫特林聳聳肩膀,将這倔種拖到了林蔭空地。
大理石圓柱直徑如此之大,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兩道斜影又長又瘦,誰都瞅不見。面孔冰冷,赫特林立定站樁,演示如何從腿到腰推掌。梅半法生性單純,壓根兒就沒想到這茬。他心生疑窦,赫特林是否突然性格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