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謂綿裡針,幾誤刀筆士?
伏久飛必高,再詠苦辛辭。
災禍和喝彩,這兒,歡呼和同情,那兒。“驕傲的人”鬥技場好象被傾倒過來,一面是善,一面是惡。著名的格鬥懸疑刻下了肮髒的烙印,唉,廢青四人眼周的淚痕,面頰的紅暈......
似有人在背後掄拳,似有人想拉你出陷阱,這兩種感受把人弄糊塗了。到頭來卻是這般結局,遠處塵雲灰暗,梅半法氣息全無。相德美緩緩站起:“不會吧,醒過來啊!怎麼可能,快醒過來啊!”
到......到此為止了!淚水在甄潔眼眶中滾了幾轉,終于,從白玉般的腮邊滾下。她心中自苦,将熒光棒往地上一擲,随後掩面而走。莫澈淡追了幾步沒追上,他呆呆立在當地。
這時,梅半法醒了,注意力空空的。他的心冷得象冰,随之而至的是凄涼,是昏暗,是沉寂……用盡所能,自己還是輸了,真不知該怎麼辦,可憐的人已被不可抵擋的洪流吞噬。
黑沉沉的烏雲堆積,夾着電閃雷轟,黃豆大的雨點濺到地下。奇琶抱着梅半法-後來人稱“來自淨土的男人”,他倆在大雨中離開了,出門時并無一言半語。但人人震懾,不論識與不識,無不凜然,斯人雖去餘威猶存。過了良久,衆人仍是或驚或疑,或敬或懼,但沒有人說話。
他們各自凝思,莫非血色世界的傳說開始了?
第二天早晨,四人不明白氡春偷偷摸摸做了什麼,那種人搞些詭計肯定是家常便飯。因此大夥瞪着眼睛觀看視頻回放,必須摸清他的底細:梅半法向前跪滑,前戳......天呐!氡春的肚皮無故冒出皺巴巴的鬼臉,眼神空洞。
四人大驚,他們圍攏細看。密密的疱疹疣子溢流出道道膿汁,被陰森忉力牽引成團,怨毒的磷光變幻一閃。變形的人面被喚醒了,它陰鸠地吼叫。霎時與七葉棍碰出火花,爆裂的碎塊向梅半法激射。
一切都太遲了......過後,氡春枯槁的肌肉坍縮,松弛的皮膚深陷。他似死似僵,臉上灰撲撲的,顯得極為迷糊。良久這人陰側側地笑了,枯啞的聲音說:“這非常值得!”
可是,梅半法呢?你聽着,早晨他便從廢青旅社出發。年輕人登上了電車,繃帶裹纏着傷口,他有個應去之地。乘客隻坐滿了三分之一,車廂靜得不太自然。沉進座位,梅半法放倒椅背躺下。
他長時間欣賞窗外朦胧的霧霭,水分摻雜着陽光,雲彩夾混着空氣。流體幻變出造物的幻象,一會兒是雲斑蛾,一會兒是秋茄。它在飛翔,它在回旋,梅半法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到。
他隻好仰望天光半落,可惜,它如過去般昙花一現。他承認:舊的生活被摧毀了。人生禍患不知何處,也許會有天使,但和他有什麼相幹呢?他想:若是自己逃走,并無益處。
但如何才能夠救贖自身呢?唉,梅半法多麼想回到獵戶座.alnitak星,但已經不可能了。他受慣了落魄的滋味,也許,還得受慣蹂躏的滋味。漸漸地,梅半法打定了主意-戰勝消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