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奮力掙脫逃出幾步,漸漸适應,這人又回到現實中了。他愣在那兒瞅着,以前聽說厄瑪市全都是傻瓜,艾倫還很懷疑。原來真是這麼回事,再好好端詳一下他們的可憐相。
煞白的臉,極品補血阿膠也滋養不了,那模樣正是慘白人生的具象化。苦惱的歎息,憤憤的咒罵,幽怨的目光,五人就是衰神的化身。把他們擺在這裡,無疑是在展覽社會學的活标本,發人深省。
相德美把艾倫扯到身邊:“白癡警察臭不要臉地問,如何證明不是我扔的?老天呀,聽到一聲響,我探頭朝下看。天地良心,隻是晃眼一看,那人就躺成「大」字了。”
艾倫勃然大怒,他活了一輩子,從未聽說過這樣專橫的指控,極不公正,因為刑事訴訟中被告沒有舉證的義務。要把罪孽洗淨,要讓靈魂自新,雄赳赳的青筋暴起,臉色紅得象剛出爐的鑄鐵,艾倫丢了飯碗都不憷。
這冤屈比山嶺更重,正義不能隻朝天仰望,它也應俯視塵間。
艾倫向五人保證翻案,甄潔不信:“真的能赢嗎?”反複推敲案子之後,艾倫眯起眼睛:“愚蠢的問題!你們明明是被無辜牽連,如果這都能輸,司法就真的完了。正義不需要錢,不到最後不要放棄,請讓我來負責吧。”
确實,艾倫睡覺少,夜裡有一半時間在盤算,結果總能使他的見解、觀察、計劃達到驚人的精确,這不得不讓人歎服。兩天後艾倫再次來到探監室,滿臉嚴肅的他目不斜視,低頭審查厚厚的警方搜查資料、法醫鑒定結果、過去的類似判例......
所謂的能力完全是耐心加時間,艾倫既有願望,又善于伺機,不斷讓人的能量服務于專業,他隻依靠一種情感-使命。卻說收集這麼一堆關聯數據,艾倫還真不容易,倘若五人再不相信,就太沒有眼力了。
艾倫問:“警察在審問的時候,有沒有吓唬威脅你們?”莫澈淡答道:“他不小心踢了我五腳,說不是故意的。”等他不說了,艾倫已經不再聽,臉上現出奇怪的表情。
他捋捋頭毛:“這點倒是說法一緻,刑警的差評機制居然取消了。誰來說明一下經過,案發當時你們在那幹什麼,有沒有目擊者?”甄潔說:“就我們5個和奎什,都在觀景塔上。”
“西瓜皮上沒有指紋,幽門螺旋杆菌隻是間接證據。幸虧還來得及,有個目擊證人,他說自己眼睛都看瞎了,那是黑衣人幹的。而你們都穿的白衣,清白而純潔。”“對,不是我們幹的!”
凡是律師能有的表情,這張臉都有了:“我覺得你們連蟲子都不忍心殺,不必着急,咱們勝利在握,要沉着鎮定。”他接着說:“自由在望,好好享受難得的牢獄生活吧。”
相德美抹抹眼淚,伸出她的手,好象要在無限的虛空摸出監獄大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