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半法得了好事,暗中自修自煉,笃信此術日夜不辍。如果旦晚無事,他便趺坐撚珠合眸定息。在俗人的想象中,你難以把他納入忉術師之列,因為這種定型特寫跟和尚頗為相似。
即便如此,這人的法性漸通、根源漸固,行之數天似有所得,這彌補了多日的遺憾。他兩手握拳于腰,梅半法睖睜白眼,直立念咒。隻覺眉心輪有風習習,強化查克拉大量湧出。
氣一呼,皇冠輪蠕蠕作癢,氣一吸,海底輪隐隐發麻。似有物出入-未來的一切,當然這有一定風險。梅半法合起雙臂前伸上舉,然後,足跟離地靜立片刻,如此循環......
希望的面紗已被揭開,有縷銀絲如彈簧線,連着中間五輪漸伸漸縮。此時已是萬緣俱淨,他悄悄一瞄,銀絲光輝閃灼,白霧騰騰。忉力流過眼睛、流過心髒、流過肚臍、流過會陰......
遨遊自如,梅半法展臂下劃抱拳于腰,他凝神觀照垂目吐納,忉力形不散息長存。不幸的是,在進行高妙的修行時,往往伴有奇險。這人以為神功将成,暗自竊喜,恰在此時奇琶推門而入。
令人咬牙的魔影投下,梅半法轉頭去看,這事惹來大麻煩。突然,銀絲繃緊離開五輪,皇冠脈輪和海底輪直接相通,燙如炭火的忉力貫體而過......禍事了!梅半法慘叫一聲。
這人倒地劇烈痙攣,奇琶站在那兒發愣:“你怎麼啦?”發作持續了三分鐘,最後一抽讓梅半法昏了過去,無聲無息。聞聲其他人也跟了進來,大家擡起他放在床上。
隻見他雙目緊閉,舌伸嘴外,被牙咬得鮮血直流。情況相當嚴重,四人焦慮地等着,隻見他身體左扭右扭。一個鐘頭過去,梅半法毫無複蘇的迹象,他們擔心救治過遲了,凝視着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終于,鐵青色的臉頰現出了一絲紅暈,眼睛張開,梅半法有氣無力挪了一下。甄潔喊道:“救活了,救活了。”但他還不能說話,22:16,發着高燒,全身顫抖猶如發瘧,相德美站在床邊。
他說:“想不到我還能看見你。”相德美很是擔心,在床邊坐下,握着他冰冷的雙手:“振作一點,你會沒事的。”口幹舌苦,梅半法搖了搖頭:“與其從暮年的窗眺見自己滿臉皺紋,不如現在死去,和忉力一起。”
“不,不!”相德美叫道:“你不會死的。”現在梅半法隻是幽靈了,他死去活來。02:40,相德美聽着他号叫不休,梅半法已是神魂俱失,有種陰氣在向他進襲-精敗道傾。
心亂神昏,他望着天花闆,神氣象在追憶往事。眼前是無數星點,左飄右移倏起倏墜......梅半法念了起來:“恒在佛前,蓮華化生......”相德美在一旁靜聽,聲音象在噓氣,到了早晨他才睡着。
相德美陪了一晚,天空凄涼,花驚枝疏,大自然參與了陰謀。須知修煉之時最忌驚擾,易緻内氣結而不散,重則心神錯亂,輕則肢體殘疾。暗淡的光線似在威脅,梅半法躺在床上。
孤單煎熬,嘴唇發青,這人幾乎沒吃東西。但他絕不曾訴苦,不怨天不尤人,不時還在微笑。四人不想去猜謎底,隻是試圖治愈創傷,他們輪流照顧,梅半法躺了五天才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