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諸佛,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在布滿哀愁的天空下,在擁擠的大城市中,獵戶座.Alnitak星有一半人過着獨居的生活。未來沉落、雙眼迷失,越來越多的人孤獨地死去。任何一種祈禱給予人們的隻有-回歸,靈魂進入來世的期許,這一類字眼近乎咒語。
它們在心中來回遊蕩,最睿智的人也會受到誘惑。可這些都需要活人來完成,在明塔卡共和國的習俗中,必須為死者連續誦經9年。九九歸真,周而複始,逝去的亡魂才可以再入輪回。如果人死後,沒有後代為他誦經,該怎麼辦呢?
有着3000多年曆史的佛教已是風雨飄搖,有個聖地就隐藏在一個高層公寓之中,向下俯視着芸芸衆生。
這裡是無數靈魂死後的歸所!在高層公寓的三十三樓,這裡根本就不象是寺廟。一排排的壁龛陳列着骨灰盒,寒影浮蕩,到處都是纖塵不染,一切都是冷冷清清,隻有壁燈的空曠圓形大堂投下無垠的陰影。
在幽暗藍光的映照下,二十八個着裝現代的人默默念誦着,每天為他照料的數萬個逝者誦經兩次。佛音帶着絲絲的輕靈與寂寥,在耳畔心間抖動,輕悄悄地滲入靈魂。
佛家有雲:“無自性”是指不一定從什麼時候開始,想來生死善惡恩仇也是如此。佛教與邁錫尼教本來沒有深刻的利害沖突,最終卻演變成殺戮和滅絕。就在此刻,奔馬失去自由,蒼鷹慘遭驅逐,雄獅無法稱王。
生死存亡之際他們該何去何從,是從虛中覓尋,是要跪地匍伏?
沒人知道到底将發生什麼事情,不過細心的人會發現,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有很多種植物。冰清玉潔淩空傲立,一株株荷花、文殊蘭、黃姜花、雞蛋花、緬桂花、地湧金蓮的綠色花莖亂枝縱橫,恣意地彎曲宛延,淩亂地破碎着虛空。
樹冠低垂沉沉如蓋,一棵棵盆栽菩提樹、高榕、貝葉棕、槟榔、糖棕垂下枝條,郁郁冉冉青翠溫潤,混沌了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果。如果異端裁判所的黑衣執事來到這裡,他會馬上認出來:“五樹六花”,這裡有佛教的逆賊!
邁錫尼教竟然猖狂若斯,金剛也會怒目,護法伽藍、韋馱又在何處?
【佛門靜地,唯度有緣】大堂的前方有座講經台,那裡卻大不相同。陽光穿過窗戶,宛如一條透明的金帶,閃耀着星星點點的塵埃。在亮眼的光裡,一位佝樓着背脊的灰袍老僧背向衆人,手挂佛珠,眼觀鼻,鼻觀心,法相莊嚴。
老僧法号“了草“,是這群人的首領。他正在專心一意地誦經禮佛,依稀的影子投射到側壁的阿育王石柱和銘文上。古老的石柱頂端雕刻着佛教獅子(王的标志),梵語銘文寫着:“國王首先必須将鄰國的統治者當成他的天敵”。
他面前有個襁褓,一個哭哭啼啼的嬰兒用漂亮的黑眼睛瞧着他,粉紅的小手出乎本能抓向并不存在的胸部。了草大師臉上滿是憐惜,随後卻是一聲長歎,佛祖你是否傾聽到弟子的聲音?
“揭谛揭谛,波羅揭谛......”(去吧去吧,向彼岸去吧)了草大師并不轉身,肅容說道:“在地球時代,有超過三百萬的天主教徒在羅馬參加教皇的禮拜儀式,有超過二百萬的Muslin信徒來到麥加朝聖。
而大壺節會吸引超過六千萬天竺教徒,這是何等的盛況!可歎衆生颠倒,以邪為正以惡為善,它們面對混亂化作虛無,現在都不在了......就隻剩下佛教一息尚存,唯有二十九個和尚和這個嬰兒。”
“二十九個?”一名弟子問道:“不是還有大師兄他們嗎?獵戶座.Rigel星很久沒來消息了。”了草大師語帶深意:“他們有一個使命,而使命有時會通往好幾個不同的方向,最後是秘而不宣的結局,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
氤氲缥缈的煙火升騰,三點火光是香爐中三枝點燃的線香。
了草大師雙手合十,對佛拜了三拜:“這嬰兒還沒有名字,但他與佛、法、僧三寶有緣。梅花不求濃豔、不貪浮華、不憾平凡,法則是若有若無、半真半幻,正所謂:無彼無此得真機,我看他就叫梅半法吧,阿彌陀佛!”
或許是因為此後一系列吊詭事件的陰影,又或許是因為生命就象一個金色的夢。
這個嬰兒突然有了洞悉一切的靈性,隻是現在還不能說話。“沒辦法?這名字起得跟你的法号一樣潦草,臭老頭,你為何不多讀一點書?”梅半法揮舞着小手抗議,哭叫起來,從名字開始他的人生就失敗了。
“當當”鐘聲随風而來,空境界自生明。了草大師接着說道:“我這裡有兩本書《考底利耶之書》、《合成生物學.下》,先來說說第一本吧。我們今天的失敗皆因仁慈,冤冤相報、罪業纏縛本來不應該。
但是得證佛果、動心起念都是克逆而行,若有善巧解鬥的輪王化世,應該可以度化衆生。如果你太弱小,無法正面對抗你的敵人,那麼就該采取最虛僞的方式,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正是這樣做的,把這句話刻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