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張青雨微笑颔首。
“那就好。”宋母寬慰道:“我看你的腳後跟處有些磨紅了,進去休息一下吧,平日裡你站得不多,辛苦你了。”
她聲音很柔和,和宋平淵如出一轍。
宋平淵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為人處事像極了宋母,溫和從容。
兩人結婚後,張青雨數次和宋母接觸,她都是這般溫和關切的模樣,沒有過度親近,但恰好是張青雨喜歡的距離。
宋平淵聞言低頭看向張青雨的腳後跟處,與鞋跟接觸的地方泛着微紅,他伸手抵在她後背,輕輕推了推,“先去休息吧,一會兒宴會開始了我去叫你。”
“好。”張青雨坦然接受兩人的好意,對宋母說了句:“那我進去坐一會兒,謝謝媽。”
等人離開後,宋母對上宋平淵的視線,語氣有些嚴肅,“青雨是你夫人,剛剛的情況你該主動替她擋下,怎麼還讓她自己應對你姑姑?”
宋平淵:“她不是受氣的人,這種時候還沒等我開口,她自己就解決了。”
“那也好,她性子幹脆,日常便過得自在些。”宋母贊賞地點頭。
遠處有客人走來,宋母站到宋平淵身邊,在人還沒走到面前時,淡聲說了句:“人是你當初求來的,那就好好對她。”
宋平淵眉眼微垂,平穩應道:“我會的。”
宴會廳内流光溢彩,光影之間聲色交疊,往來寒暄不斷絕。廳内有長廊,長廊另一端連着一道樓梯,蜿蜒通向樓上休息室。
走上樓梯後也是一道長廊,分布着數間獨立休息室。張青雨随意選了一間休息室,關上門後迫不及待躺倒在沙發上。
在沙發上阖眼休息了一會兒,她坐起身脫掉高跟鞋,不緊不慢地揉了揉腳後跟,随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是有些許泛紅,但遠遠不到需要休息的程度。
這是宋母對她釋放的善意,一如既往地體貼。
牆上時鐘嘀嗒,休息時間過得格外快,宴會即将開始。
她輕歎一口氣,準備下樓出席宴會,起身正要随手開門之際,就聽見另一間休息室開門的動靜,随後傳來一陣對話聲。
此時大多數客人都已離開,長廊外十分安靜,随着腳步走近,對話聲逐漸清晰,聽得出是兩道年輕男聲。
“每年這種宴會不知道要參加多少次,無趣。”
“是啊,年年都這樣,無聊透了。不過也沒辦法,場面活兒還是要來應付一下。”
另一人附和,又說道:“相比起别人家的宴會,宋家的還算不錯,他們家女孩兒長得都好看,碰不到看着也爽。”
“那也是,聽說都是些乖女孩兒,适合以後娶了當老婆,咱們哥倆趁這機會好好挑一挑。”
兩人哈哈笑起來,話中惡意昭然,卻不以為意。
門内,張青雨挑起眉梢,環顧四周看見桌上一個長橢圓形的扁平狀銅質裝飾品,底座細長,看起來很漂亮。
她伸手拿起來,握着底座掂了掂,重量大小都合适,随後她握上門把手,正要旋開門和外面兩個人好好說說話。
門剛打開一條縫,卻聽見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好好的宴會,怎麼還能聽見狗叫聲?”
賀泯站在樓梯口,表情淡漠地看着方才說話的兩個人,“長得人模狗樣,沒學會說話就滾回家,别出來丢人現眼。”
賀泯心情煩躁,抽空來參加宴會,在樓下應酬了一圈都沒看見自己想找的人,好不容易等宴會快要開始他能抽身離開,剛上樓就聽見狗叫聲。
真是晦氣。
另外兩人氣憤叫嚣:“你說什麼呢?有種再說一遍!你哪家的?”
“在别人宴會上做客不分場合的狗叫,你聽得明白人話嗎?”賀泯不屑道:“出門在外還要報家門才敢動手,有這功夫不如回去讨讨家裡人歡心,多搖搖尾巴才能拿錢。”
他講話實在難聽,面前兩個人漲紅了臉就要沖過來,賀泯又接着講了下一句話——
“是想和我打架嗎?可以,退伍幾年手腳生疏了些,但打打你們兩個應該沒什麼問題。”
兩個纨绔子弟,成日裡燈紅酒綠聲色犬馬,連健身都不樂意去,渾身花架子。
反觀賀泯,肩寬腿長,搭着西裝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勁韌,眼神低沉尖銳。
面前兩人對視一眼,強撐着面子放兩句狠話匆匆離開。
賀泯看着兩人快走着下樓,在身後冷哼一聲,低罵一句:“廢物。”
這麼鬧了一遭,賀泯心情更加煩躁,随手擰開身邊休息室的門進去。
休息室内燈光明亮,賀泯反手關上門,煩躁地啧了一聲,卻在轉身的一瞬間和門後站着的人對視。
手上握着銅質裝飾品的張青雨:“……”
剛在門外罵完人的賀泯:“!”
偌大休息室内,隻餘一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