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秒如年地結束了大朝會,宋溫文拿出禮節範圍内最快的速度飛進了禮部,竄進自己的小辦公間,鎖門、關窗一氣呵成。
期間,脖子上的帕子歡欣鼓舞。
“呼——總算沒人了。”抽出帕子擦汗,摸了一個銅鏡子:“那個女流氓到底咬成什麼樣?”
對着銅鏡左看右看。
修長的脖頸仰成誘人的弧度,喉結上下滑動,一顆大草莓又大又紅,張牙舞爪地紮在白皙的右側肌膚。
鮮豔的紅色狠狠地刺了一下宋溫文的眼睛,慌慌張張地趕緊挪開鏡子,好像下一秒那顆草莓就要從鏡子裡鑽出來吃了他。
“這這這個女土匪!真是無禮至極!”
竟然做出這種事。
還不說,眼睜睜地看着他來禮部上值,越想越氣,拿起帕子用力的怼在草莓印上。
擦掉,趕緊擦掉!
嘶————好痛。
草莓印不僅沒消退,反而越發紅腫起來,物似主人形,跟樓玉一樣嚣張。
看着存在感極強的紅痕,宋溫文今早剛梳整齊的發尾,徹底炸開。
簡稱:炸毛。
他都可以透過草莓,看到某個罔顧禮節的妖精,嘚瑟的痞樣。一定是大大咧咧地靠在寬椅裡,翹着腿,腳尖得意地晃呀晃,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盡想些壞主意。
還真沒錯,猜得準極了。
不得不說,宋溫文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說着不在乎、不接觸、不靠近、不聯系,心裡卻把人家樓玉的小習慣看得一清二楚。
這才幾天的功夫呀,就這麼了解啦?
莫非私底下,腦子裡想的全是某人?
喲嚯~~~
宋府院子裡。
樓玉的确翹着腿,無聊的倒在榻上,嘴裡叼着一根茶葉梗,手墊在後腦勺。
今天整點啥好呢?
啧,要不玩玩小孩吧。
“粉桃,跟我走,咱們去請西席!”樓玉從榻上一躍而起,吐掉茶葉梗,拍拍手。
有玩具喽~
叫粉桃拿來之前填好的清單,劃拉了一下:“不錯,就按這個來。”
首先,第一位,李博士。
“備馬車。”
活動活動四肢,她樓爺開秀!
茶室内,幾縷清香飄揚,李博士推了一杯泡好的春雨毛尖放到樓玉面前。
“粗茶清淺,有失遠迎,還請宋夫人見諒。”
“哪裡哪裡,李博士這兒的春茶,整個都城無人能及啊。”
一番互相寒暄過後,李博士的養氣功夫終究差了點,先開口問道:“不知宋夫人來鄙人陋室有何貴幹?若是詢問貴府小公子學習之事,不用擔心,麒麟很是刻苦認真。”,疑惑地摸着胡子。
李博士就是國子監的李祭酒,學識頗豐,被皇上授予了博士頭銜,擔任祭酒一職。
“李博士,我來此确實與麒麟有關,但不是詢問學堂一事,而是···”說到這兒,樓玉故作憂慮的樣子,停頓了一下,留給李博士足夠的聯想空間,接着關心地說:“我的繼子此前一直在家中自學,未曾進學堂打基礎,我怕他一時半會跟不上節奏,壓力太大。”
演戲演到位。
樓玉眼眶裡泛起隐約淚光,看得李博士也跟着唏噓。
“我身為侍郎的夫人,當然是為繼子考慮的。所以我想,若是能請西席于家中教教麒麟,補補課,或許會好很多。”
李博士大為感動。
“宋夫人大善诶!麒麟能有您這樣的嫡母,是他的福氣。”拍掌叫好。
當然有福氣,福氣多多呢,多到996的福報。
袖子遮擋下的嘴角高高翹起。
但面上還是要虛情假意的演一番的。“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李博士是都城裡有名的大學者,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做繼子的西席呢?”
“這···在下還要管理國子監,事務實在繁忙,怕是難當重任啊。況且麒麟公子每天接近天黑才下學,或許沒有時間啊。”
李博士一時間很有些顧慮。
可不能讓大怨種,啊不,老師跑了。六個牛馬,啊不不,西席,一個都不能少。
樓玉趕緊挽留:“曉得李博士繁忙,隻是我實在愛子心切,若是每天隻上半個時辰的課,如何?繼子向來刻苦,他真的非常期待多多學習。”
不期待也得期待。
但凡她樓玉想要的,繼子隻有乖乖聽話的份。
這麼情真意切,還為李博士考慮,直戳文人學者内心那份精神。“好!不愧是都城裡最賢良淑德的繼室,這份善心,老夫自愧不如啊!半個時辰,老夫接了這門西席。”
李博士感慨地直點頭,心裡更加佩服樓玉,如此善良的女子應當列傳!
“多謝李博士!那就每日下學後,我繼子再跟您多學半個時辰。”
√ binggo~~第一位,完成。繼子的‘福報生活’ 進度+1,學習時間延長至早六晚七。
望着樓玉遠去的背影,李博士自覺今天被純淨通透的靈魂洗滌了,心裡不禁泛起千言萬語,連忙拿起毛筆,給好友寫信。
樓玉的好名聲開始在頂級文人圈裡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