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陽光照進屋子裡,竹七九翻了個身,面朝牆壁,企圖再多睡一會。結果不知是誰,一大清早就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哒哒哒的腳步聲不絕于耳。好不容易,腳步聲沒了,緊接其後的就是咚咚咚的噪音。
他煩悶的坐起來,看見依舊熟睡的薛暮冉,忍不住有些羨慕。推開門,看見羅明昶在院子裡晨練,穿着寬松的短袖,一拳一拳捶在沙袋上。
“喂——羅隊長,你們種的這棵歪脖子樹就是拿來挂沙袋的啊?”竹七九搔着亂糟糟的頭發走過去。
“開始不歪的,挂着沙袋之後慢慢就歪了。”羅明昶爽快的笑了,扶住左右搖晃的沙袋,“怎麼樣?昨晚睡得怎麼樣?我這宿舍比彩衣鎮的也不差吧?”
“這個嘛,半斤八兩吧。”竹七九摸了一把沙袋,輕輕推了推,笑道,“其他人呢?難道天天就羅隊長自己練啊?”
“早上他們已經晨練過了,已經在外面執勤站崗呢。我一般喜歡多練一會,對了,李國我們已經收押了,但是他堅持說什麼都不知道,看着也不像說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竹七九想起昨天的場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編一個故事也不容易,隻好支支吾吾,岔開話題:“這個嘛,我跟你們一樣覺得奇怪,等再調查看看再說吧。對了,那個周棟家的女人,不是已經沒了蹤影了嘛,不如想辦法找到那個女人再說。”
“那個女人,現在我們也懷疑是她下手殺了自己丈夫。隻可惜上次被她那副樣子騙了,又被李國下藥,導緻全員都中了招,這才讓她有機會逃走。我們已經發布通緝令,隻要有消息,立刻就能實施抓捕。”
“這樣最好了,隻是,最好多派點人去才行,那個女人隻怕不簡單。”竹七九有些擔憂,雖然精怪附着在人體内,實力也會随之減弱,但他也不過隻懂一些皮毛,并不敢确定。
“我覺得,你才是不簡單的那個。”羅明昶神色複雜,“能破除障眼法找到龍骨,又能帶着我們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去都沒事,面對那隻怪物都能保持冷靜,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就是竹七九啊!”他使勁推了一把沙袋,一拳打過去,沙袋破了,細碎的沙子從破口處流了一地,“我師父是個老道士,我就跟着學了一點皮毛。”
“茅山道士?”
“不是,”竹七九一時語塞,“就是修道的那種老頭子,反正成天也不知道忙些什麼玩意兒,還逼着我也去學,不然就不給飯吃。所以,也幸虧他教了那些東西,我才能活到今天。”
“這個世界,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隻是以前你沒注意過而已。”
“那,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時間的齒輪不會往後的,日子隻能往前看。”
“這起案子——也是那樣的嗎?”
“可能吧,我也不能斷定,先看看後續情況才能知道。”
前門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趙天允伸着長長的脖子跑過來:“隊長,不好了,那個周棟的老婆,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河邊,心髒也被掏空了。”
等他們趕到現場,屍體附近已經圍了一圈人。
這次的死狀跟第一次的分屍案類似,屍體碎成一塊塊的,好看的臉連着上半截身子被丢在河岸邊,胸口的藍色襯衣被血染成黑色。
“這下完蛋了!”羅明昶幽幽說完這一句,歎了口氣。
“隊長,屍體背後寫着字呢!”下水打撈屍塊警員大聲叫着,将上半截屍體擡上來,掀開已經破裂的衣服,這女人的後背被人畫了兩個字。
“亀山?”剛起床的薛暮冉因為錯過這件事而懊惱不已,“繁體的‘龜山’嗎?這群人是在警告我們必須要去龜山,不然就要大開殺戒,這個意思?”
“我也有這個猜測,現在那隻狐狸換了身體,就更難追蹤了。既然她跟無支祁不是一路的,為什麼他們都要去龜山呢?”竹七九坐在門口,苦思不解。
“要不,我們就去一趟龜山呗,看看他們到底想怎麼辦!”薛暮冉吃着饅頭建議。
“龜山啊,那多遠啊,長路漫漫,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再說了,我們就算去了,那麼大地方,去做什麼也不知道,難道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嗎?”
“這倒也是!可恨,那隻狐狸什麼也不說,不然還能有點頭緒。那現在羅明昶打算怎麼辦?繼續搜查‘兇手’嗎?先不說那隻猴子的戰鬥力有多強悍,加上對方神出鬼沒的,還能藏在水裡,想抓住那怪物,難于上青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