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田芸淼走過來,笑嘻嘻的說:“我跟周青語吃一份就行,這個給你吧。”說完,腳步輕快,上樓去了。
自從田雲霄眼睛恢複成尋常模樣,而且這對兄妹兩也解開心結後,田芸淼的心情就變得格外松快,每日都笑容滿面。警局裡其他不知道情況的同事,還以為她是談戀愛了,才這麼開心。這戀愛對象,自然是最近猛出風頭的竹七九。
薛暮冉小聲說着警局裡的八卦,而身處八卦中心的竹七九卻不以為然,笑道:“我倒是無所謂,隻怕傷了人姑娘的清譽。”
眼見盒飯見底,竹七九摸了一把肚皮,自言自語道:“感覺沒吃飽——”
薛暮冉爽朗一笑:“那我們出去再吃點?我請客!”
“就等你這句話了!”竹七九從窗戶上翻下來,催促着打算做東請客的警局後生趕緊拿好錢包出門。
雖然已經夜裡七八點鐘,街上依舊燈火通明,一些女孩子擺攤賣些玩偶飾品,其他的大都是賣吃食的。
兩人選了一處人少的面攤,點了馄饨跟面條,不一會,老闆的鍋裡傳出陣陣清冽香味,跟一般的食物香味不同,似乎是植物的味道。
“老闆,你這是什麼湯底啊,怎麼味道這麼好聞?”薛暮冉笑着問道。
“這個啊,也沒什麼啊,就是加了點家裡自己種的小蔥,調調味——”不一會,面條跟馄饨上桌了,果然,上面點綴着一小撮翠綠色的蔥花,味道奇香。
“這麼香的蔥,肯定得是一塊寶地上才能種出來吧,老闆家住在哪裡呀?”竹七九笑着打趣,掏出筷子在身上擦了擦,打算吃面。
那老闆轉頭笑着說道:“就在北邊的護城河邊上,地方倒不是什麼寶地,從我爺爺輩就住在那裡了。以前養了一些雞鴨,做些小生意。前不久不知道是吃壞了東西還是發瘟,那些家禽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病恹恹的,不能賣了,無奈,我們才出來擺攤。這小蔥啊,大蒜啊,都是最近才種的,就為了省點錢——”
旁邊的老闆娘也幫腔:“可不是啊,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些蔥蒜什麼的長得倒是好,味道也比人家的要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好像不對大家的胃口,所以沒幾個人過來吃。”
“這樣啊——”竹七九吃了口面條,果然,味道奇怪,似乎帶着古怪的腥氣,難怪沒有客人上門了。
薛暮冉倒是沒什麼感覺,吃完自己那碗馄饨後,連湯汁都喝個精光,又看着竹七九碗裡的面條,問道:“大師,你吃不吃啊?”
見他一臉沒吃飽的樣子,竹七九将面碗推過去,繼續跟老闆搭話:“我倒是學過一些種植這方面的東西,也許是你們那片水變了,所以才導緻土地改變。”
“哎呦,真的嗎?”老闆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過來問道:“那有辦法再改回來嗎?”
“這個嘛,得現場看過才知道。我也不太能确定,所以——”擺出為難的表情,竹七九眼角瞥向這對夫妻,感覺對方似乎并不是做戲。
“當然當然,那,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幫我們看看那片地啊,不然,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老闆一臉苦相,眼睛被煙熏得發紅。
“那——等明天我們過去你家那邊看看情況,不過,也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忙——”
“那可真的太感謝了!”老闆娘也走過來,滿臉懇切。
第二天,恰好薛暮冉休息,于是兩人一起來到北側的護城河邊,沿着河岸走了一會,果然看見一排居民樓。
“果然啊!”竹七九喃喃道。
“大師,你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呢?”薛暮冉手裡撿了一根樹枝,在空中随意揮舞着。
“我來過這邊,那隻黑貓帶我過來的。”竹七九緩緩說着。
原來昨天,他威脅那隻黑貓帶路,一路往北邊的護城河邊走來,曾經路過這片居民樓。最終,黑貓在一棟獨院門口停下,不敢上前半步。竹七九記下地址,就放那隻黑貓走了。
“也就是說,那院子裡的人就是草鞋妖希望我們找的人?”薛暮冉驚訝道。
“目前來看,似乎是這樣。”竹七九蹲下,捏起一塊塵土,放進嘴裡嘗了嘗,又吐出來,“不過,這片地方的确有點古怪。”
“是嗎?”薛暮冉也學着捏起一塊土,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似乎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啊!”然後也不敢塞進嘴裡,随手扔掉。
“這片土地已經受到影響,但是奇怪的是,河水卻沒問題。”竹七九露出疑惑的表情,四處張望了半天,終于放棄,找了一處樹蔭坐下,“這附近也沒開設什麼廠啊之類的,污染究竟是哪裡來的呢!”
“可是這土地看着挺正常的啊,難道味道變了?變得難吃了?”薛暮冉在地上踩了踩,無法理解竹大師是怎麼判斷出來土地受污染的。
“你也聽那對夫妻說了,家禽忽然接二連三死亡,蔥蒜類的植物卻生長旺盛,可惜氣味雖好,味道卻怪異。這一切迹象都表明了,這地方土質肯定有所變化。原本我以為是受到水源的影響,可是護城河是相通的,不可能就這一片遭到污染。而這一片又沒有其他湖泊河流,所以——”
“所以?我覺得那些大蔥挺好吃的啊,哪裡受到污染了?”
“你估計沒有味覺吧!”竹七九白了他一眼,“我猜測,這污染可能來自地底下。”
他想起前夜跟着青靈下到深坑中的情形來,那些通道四通八達,根本不知道延伸到了何處,也許已經将整個彩衣鎮貫穿了也說不準。
“地底下?地獄之火嗎?”薛暮冉腦洞大開,“難不成是地府的火焰燒上來,改變了這片土地?”
“别扯這些了,人地府老爺才懶得管上面人的事情。這件事肯定是人為,而且,總感覺這背後有個巨大的陰謀,隻是現在我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