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竹七九依舊站在解剖台前,他笑了笑,說道:“其實,就算隊長你不提這點,我也會說。正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事還是低調點好。”
“不用你給我台階下。”蕭泰安冷冷說完,轉身也走了。
竹七九無奈地笑笑,忽然手被一陣瘙癢,原來是屍體眼睛裡爬出的黑蟲咬了他一口,現在那傷口周圍微微腫了個小包,整個手被都紅了起來。
“小小家夥,毒性還不小啊!”竹七九捏起那枚黑蟲,從旁邊架子上取下一隻空燒杯,将蟲子放進去倒扣着蓋在桌子上。
那黑蟲在燒杯裡撲騰幾下後,似乎累了,掉在桌面上來回爬着。沒過一會,那黑蟲就不動了。
竹七九将燒杯拿開,笑道:“看來,你也沒我毒啊!”
他擡起手看了一眼,上面腫包已經消退,隻剩下皮膚仍舊有些紅。他走到窗戶邊,看着遠處熱鬧的街市,忍不住肚子又叫喚起來。
恰好薛穆冉出現在樓下,竹七九大聲叫道:“去給我再買三個包子!早上沒吃飽!”
撲騰——窗台上那隻黑蟲緩緩飛起,在他眼前快速閃過,消失在明媚的陽光裡。
“等等,這不是——”情急之下,他伸出手去抓,險些摔下樓去,“喂!薛穆冉,抓住那隻蟲子!”
“什麼?”已經走了好幾步的薛穆冉,聽不太清二樓窗戶邊傳來的話,伸出手招在耳邊,“什麼蟲子?”
“你頭頂上,那隻黑蟲!快!”竹七九在窗戶邊亂舞,可惜街上人聲鼎沸,比他的嗓門大多了。
無奈,他飛奔下樓,順手拿起椅子上不知主人的外套往外跑去。等他趕到薛穆冉身邊,哪裡還有那隻黑蟲的影子。
“怎麼啦?你拿着師姐的衣服幹什麼?”薛穆冉問道。
“我——”竹七九這才發現自己拿的竟然是一件女士風衣,忍不住煩悶起來,“剛剛,我發現那隻蠱蟲了,是成蟲。”
“什麼意思?”
“那具女屍眼睛裡爬出來的黑蟲都是幼蟲,毒性不大。而且失去宿主,很快就會死亡。但是那隻成蟲不同,可以脫離宿主存活,而且一旦被它找到新的宿主,就麻煩了。”
“怎麼說?”
“這樣那隻蠱蟲就會跟新主人建立聯系,我們就無法利用它來找到兇手了。”竹七九低聲解釋着,一邊拉着薛穆冉來到路邊巷子裡。
撲騰——翅膀輕輕敲打空氣的聲音在兩人頭頂響起,那隻黑蟲不知何時已經飛過來,正在牆頭停着。
此時才能看清這蟲的長相,黑色帶有金屬光澤的外殼,長着三對長足,上面生有尖銳的小刺。身體最前面有一個小指蓋大小的凸起,左右各有一隻米粒大小的眼珠。
“這小東西長得還挺威武啊!”薛穆冉小心翼翼靠近,将外套脫下拿在手裡。
竹七九從另一側進攻,将外套攤開,剛準備撲上去,那黑蟲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張開雙翅飛向天空,消失在高牆後面。
薛穆冉立刻下蹲,雙手在膝蓋前交叉,做成人肉彈簧的樣子。竹七九縱身一躍,翻過牆去,那隻黑蟲正在各色小吃攤之間穿梭。
一會飛過滾燙的油鍋,一會掠過白色的面團,引得竹七九在後追的眼花缭亂,很快累得雙膝酸軟,再也跑不動。
這時薛穆冉拍了他一下,笑道:“剩下的交給我吧!”側身往前追去。
忽然間,那隻黑蟲停在一隻高高束起的馬尾辮上不再動彈。薛穆冉緊張的喉嚨發幹,伸出手去準備實施抓捕行動。
“包好了,您的炸雞排!”老闆娘一聲叫喚,那隻黑蟲又慢悠悠揮動翅膀飛起來。
馬尾辮女孩一轉身,險些撞上正在她身後蓄勢待發,準備捉蟲的薛穆冉,吃了一驚,問道:“你做什麼?又是色狼嗎?當心我報警。”
“不,我就是警察,正在公幹。”薛穆冉簡單解釋一句,剛準備繼續搜尋那黑蟲的去向,卻被這女孩抓住手腕。
“你有證據嗎?證件呢?沒有的話,我就拉你去警局!”女孩不依不饒的說着。
“啧——”薛穆冉掏出證件晃了晃,“再不放手,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抓你進去喝茶了。”
本打算放手的女孩聽到這話,立刻又抓緊了,怒道:“就算你是警察,誰又能證明你在公幹呢?難不成,警察裡面有沒有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