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的是,梁夫人口中不足為懼的“入室搶劫”就是遊戲任務裡提到的“連環殺人案”。
為什麼梁夫人要隐瞞?擔心新招來的家政員因為恐懼而離開嗎?
還是……
“怎麼了,小年?”梁夫人彎下腰來,說不上是冷還是熱的氣息染上青年的耳側,他又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年川因為自己越線、暧昧的動作而輕顫,心裡陡然升起幾絲邪惡的意味。
隻是說兩句就抖成這樣……如果,是更惡劣的事情呢?
腦中臆想剛生,嬌小的青年肩膀一緊,像是突升某種不好的預感,小步拉開了和梁夫人的距離。
“我沒事,夫人。”
他垂下眼眸,不敢直視身前人的雙眼,嘴唇輕巧蠕動着,“我這就去為您準備早餐。”
說着,利落轉身走向廚房。
梁夫人站在原地,身姿筆挺,目光直直地盯向年川瘦削的身影,墜在他白嫩脆弱的後頸上。
粉紅和淡青交織在他皮膚,并不顯眼,得仔細湊近去瞧才看得出那是什麼——指印。
他嘴角輕輕上揚,無聲的笑意擴散在五官,半晌才揚聲道:“好。麻煩你了,小年。”
年川背過身,悶悶地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心裡提起的那口氣仍舊高懸,遲遲無法放下。
年川盡力掩飾着内心的緊張,切菜的手穩穩當當,面上表情也确實無比自然。
隻是他心裡藏着事,無意識地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梁夫人眉尾輕輕一挑,晃了晃杯子,一口喝完了剩下的茶水。
晾的時間比較久,茶水都有些涼了。
年川将豐盛的早餐端到餐桌,恭恭敬敬地走到她身側,彎下腰說道:“梁夫人,您的早餐。”
梁夫人臉上表情難以捉摸,流轉在年川身上的眼神遊離般,拉着絲。
眉眼低垂,柔順的短發乖乖地搭在耳後,米白的襯衫穿得整齊,下擺仔細紮進褲子,襯得腰身更細了些。
這麼乖的小孩……
真的被吓到了?這樣想着,他也說出了口。
“被吓到了?”
簡單的幾個字,入耳的瞬間仿佛帶着轟鳴,震得年川的眼睫毛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不用怕,”梁夫人似乎對年川的反應很是受用,慢條斯理地說道:“他們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說罷,起身輕輕拍了拍年川的肩膀,朝餐桌走去。
年川在原地愣了幾瞬,随後也跟上前去,在梁夫人對面落座。
【萬一她以為我發現了什麼秘密,一不做二不休要滅口怎麼辦?】年川在心裡和系統說道。
涉及劇透和遊戲規則,系統自然沒有理會年川的絮叨。
思來想去,年川覺得自己還是要回應一下梁夫人。
悄悄地深吸一口去,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劃着“一點點”,細聲道:“沒有怕……我就是有一點擔心。”
明明眼尾因為害怕繃得發緊,還要嘗試着壓穩嗓音,比劃着手跟雇主解釋。
梁夫人的嘴角不禁上揚幾分,好整以暇地将年川所有小動作盡收眼底,并沒有揭穿他。
“吃飯吧。”
三個字簡單地結束了這場對話。
年川也沒多說,順着對方的話開始吃飯。
早餐的分量不是很多,再加上兩人都沒有主動開啟對話,很快就吃完了。
“小年,”梁夫人用手帕撫去嘴角的面包碎,灰藍色的手套緊密貼合着她修長五指,“我要出去一趟,麻煩你幫我收拾餐盤了。”
出去一趟?
年川躲開了梁夫人探來的目光,徑直看向對方剩下的餐盤,“好的,梁夫人。”
那人起身的動作頓了頓,随即便恢複正常。
“中午十二點我會回來,期待吃到你做的午飯。”
話音伴随着關門的聲音,回蕩在有些空曠的客廳。
年川直覺對方的“出門一趟”很可能與吳警官今日上門有關。
他對梁夫人的情況知之甚少,除了知道對方家境優渥,剛從國外回來之外,可以說是毫不了解。
算了。
年川娴熟地清洗兩人用過的餐具,又仔細将用過的工具一一歸位。
現在才九點多,距離梁夫人回來還有幾個小時。
思忖片刻,年川決定先打掃一下别墅内的衛生。剛好,梁夫人不在,他也可以“放開手腳”在這裡探查一番線索了。
【靠!】
收拾了一個多小時,年川扶着腰,一臉苦相地靠在樓梯扶手。
【如果梁夫人真的和殺人案有關系,那她一定是個很強的……罪犯。】
他倚靠在二樓的樓梯口,微仰起頭看着懸在頭頂的胡桃屋頂。
天花墜下的吊燈折射着無規律的光線,偶爾會晃得人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