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之前的音樂老師叫什麼?”年川雙目圓睜,驚訝道。
“沈霧。”
喬莊羽坐在鐵皮櫃上,皮靴一下又一下踢踏着,發出“咚咚”聲。
年川看着她英氣的面孔,眼底滿是震驚和疑惑。
他還是不太能接受眼前這個一米五“萌妹”就是肌肉壯漢“喬莊宇”的事實。
“沒騙你。”
年川的疑惑在喬莊羽眼底換了個意味。
她随手朝年川甩了個東西。
年川忙不疊接住一看,是教師的工牌。
這東西年川也有一個,不過他放在辦公室了。
工牌上赫然寫着“沈霧”二字,貼的圖片也和那人一樣,不過輪廓更分明些,模樣更成熟些。
俨然是長大版的“沈霧”。
“你的線索呢?”
喬莊羽居高臨下地看着年川,眼神帶着審視。
年川從兜裡掏出洞洞紙,走到鐵皮櫃前遞給她看。
因為高度差距,年川還得踮起腳将洞洞紙遞前。喬莊羽坐得太高,又不願意下來矮年川一頭,硬是俯下身低頭湊近看。
兩人的距離拉近。若是恰好在某個特殊的角度去看,還可以看到借位下的絕妙暧昧場景。
從人偶堆裡逃出的謝黎烨剛到行政處就看見這一幕。
他眼神陡然一沉,靜靜地靠近交談中的兩人。
“你怎麼确定是大衛不是歐文?”喬莊羽挑眉反駁道。
年川嘴一張,竟然覺得她的話有道理,正想為阿玉的推測據理力争一下,沒等開口就被一股大力扯開。
喬莊羽還沒等到年川的回話,見他突然被扯走,還以為人偶打進來了,下意識伸手抓住年川的衣領把他往回拉。
啊。
有一瞬間年川覺得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身體,默默在頭頂看着自己弱不禁風的身軀被兩人拉來拽去。
誰是人偶?我是人偶。
“都給我松手!”年川忍不住低吼道:“你們兩個瘋了嗎?!”
喬莊羽第一次見年川外露憤怒,确認來人是他同伴後也就順從地松開了手。
陡然少了一道力,年川身子瞬間失去平衡,直直地往謝黎烨身上摔去。
謝黎烨不是第一次被年川罵,隻是觀感從未像這次這樣奇怪。
好想……他再罵多兩句。
被自己腦内升起的想法震驚,謝黎烨呆愣地伫立在原地,像個木樁子。
年川“咣”地撞到謝黎烨胸上,頭都暈了。
他扶着謝黎烨的手臂站直身體,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發什麼瘋?”
手上傳來濕潤的觸感。不好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年川猛地收手一看——五指上沾滿了鮮血。
謝黎烨的小臂上橫亘着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傷口,皮肉撕裂汩湧出鮮血。
年川瞳孔一縮,退開半步,艱澀道:“你、你還好吧?”
謝黎烨眸光幽深,臉上表情微妙。
“不太好。”
“年老師,我不太好,”說着,他靠近年川,露出疑惑的神情,“該怎麼辦呢?”
年川仰頭看着他近在遲尺的俊秀面龐,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
高坐在鐵櫃上的喬莊羽啧了一聲,從櫃子上跳下來,“喂,這還有個人呢!”
“你們要搞基去外面搞好嗎?”她扯開唇角,上下打量着兩人。
“啧,學校裡還搞,這麼刺激。”
年川如鲠在喉,羞得滿臉通紅。
【系統,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這遊戲不正經了。】太尴尬了,他隻好找系統聊天緩解一下。
【……】
【您确定她說的是遊戲不正經嗎?】
年川假裝沒聽見,不說話了。
人在尴尬的時候會假裝自己很忙,所以年川開始在行政處裡翻箱倒櫃找能幫謝黎烨包紮的東西。
另一邊,喬莊羽仰頭和異常高大的男人對峙。
她勾起一邊嘴角,眉毛上揚,挑釁地說道:“菜雞學什麼霸總?”戲谑的眼神落在對方鮮血淋漓的手臂上。
謝黎烨臉色一僵,剛想開口反駁,就見喬莊羽搖了搖頭,好像實在瞧不上他的樣子,走去了年川身邊。
“行政處的資料我都看過了,除了那個叫‘沈霧’的,都沒有異常。”
年川手上還拎着從抽屜裡找出的女士襯衫,認真地和喬莊羽道謝。
他确實可以懷疑喬莊羽隐瞞了些線索,不過現下也沒有時間給他從頭到尾看一遍資料了。
年川想了想,說道:“八音盒放在我的工位上了,洞洞紙上的‘大衛’或許指的是美術室的大衛石膏像。”
“我懷疑沈清藏了些線索在裡面。”
聞言,喬莊羽摸了摸下巴,“藏在石膏像裡?”
“确實有可能。”
她走出了行政處,停在走廊的窗戶處觀察外面的環境。
年川收回視線,趕緊走到了謝黎烨旁邊,“坐下,把手伸給我。”
謝黎烨乖乖聽老師的話,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
在不久之前,這個位置上還是安小姐的。
年川想起當時艱難維持校園秩序的安小姐,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