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越來越濃了。
昨晚在發現兩名玩家的屍體後,兩人很快上報教導主任。
想象中主任帶着一堆老師烏泱烏泱趕到現場,再吱哇鬼叫的場景并沒出現。教導主任也沒有現身,隻叫了個保安過來封鎖現場,就把圍觀的幾人遣散了。
甚至沒有任何關于限制言論傳播的暗示。
“嚴真,我手機沒信号了。”
清晨,年川被鬧鐘吵醒。他昨晚就得知自己要繼續頂班,早早就睡下了。
“我的也是。”嚴真斜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失去信号的手機。
兩人對視,均是心下一沉。
“要開始了。”
年川沒說話,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死在籃球場的兩名玩家,隻能算是遊戲的開胃菜吧。
再次往教學樓走去,年川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與前兩日不同。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卡在嗓子裡的魚刺,很難受,又并不會立馬要你去死,隻能慢慢感受氧氣在變少,逐漸稀薄,直至……
“我……說……多少次了……我隻是出去接一下……”
遠處,隐隐約約傳來兩人争吵的聲音。距離有些遠,那聲音隐沒在四周學生的說話聲中,難以辨析。
年川站在教學樓門口,駐足了片刻,便轉身朝着聲音來源走去。
“快點放我出去!不然食堂怎麼給學生做飯吃?”
校門口,偉岸的校牌後,保安亭前,腰間還系着圍裙的壯碩男子,踩着橡膠防滑鞋,大聲朝亭裡面無表情的保安吆喝着。
“這是怎麼了?大清早就嚷嚷起來了?”年川湊過去,像熱心群衆一樣自然地開口問道。
那壯漢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轉回去,嘴上惡狠狠地說道:“送菜的說霧太大,走不進來,要我出去接一下。”
“這臭保安,說半天了也不讓我出去!不讓我出去學生吃什麼?别說學生了,那老師吃什麼?他自己吃什麼?真是神經病來的!”壯漢越說越氣,擡起手甩了兩下,好像準備揮舞着鍋鏟打人一樣。
“為什麼不讓你出去?”年川沒回應他對保安的謾罵,又問道。
那壯漢一頓,啧了一聲,“他就說是教導主任不讓,别的什麼也不說了。”
這麼奇怪?
聞言,年川也往保安亭裡面瞅。穿着制服的人坐得闆正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地盯着門外。
标準得像在拍校園安保宣傳片。
身旁,壯漢又開始新一輪的叫喊,奈何保安怎麼都不理會。
保安不開門,那壯漢氣勢這麼強,卻也不敢強行沖出去……
壯漢在怕什麼呢?他也是玩家嗎?
年川看了看兩人,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他和他們可不一樣,他還有課。
手機沒信号,校園被可能存在的規則封閉了。
【541,這校園,要變天了。】年川故作深沉和系統說道。
【?】系統疑惑地沉默着。
幾秒後,它說:【本遊戲有針對智力障礙玩家開設特殊待遇服務,您要申請嗎?】
年川一喜。特殊待遇服務?!
【我可以申請嗎?】他立馬回道。
【不可以呢親。】
【……滾。】年川無語。
不行就不要說得好像行一樣啊!
今天年川代的是四班的早自習。一進課室,後排的肖澤就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意識到對方可能要跟他說些重要線索,便開口把兩人單獨叫出去聊聊。
各班都在早自習,走廊裡偶爾會傳來誦讀課文的聲音。三人面對面站着,神色各異。
“長話短說,校園内的信号被屏蔽了,而且大概率無法再進出學校了。”年川快速地說完了早上的發現。
說完,年川又補了一句,“可能是教導主任為了抓紀律下的安排。”
肖澤阿玉兩人對視一眼,臉色也是一沉。
她們初始身份是學生,根本就沒有手機,很難接觸到這些昭示副本異變的信息。
不過,她們也有自己的收獲。
“昨晚那兩個……很可能都參與了投票。”肖澤神色嚴肅地說道。
昨晚在球場發生的那場血腥慘劇,在沒有任何壓制的情況,毫無意外地傳遍了整個校園。
兩人混迹在學生群中,也聽到了不少八卦。
年川嗫嚅了下嘴唇,内心有個不好的想法。三人眼神交彙,衆多思緒蘊含其中。
“你們也參與投票了嗎?”年川擔心問道。
如果這“死亡投票”真是某個要命的死亡規則,那這兩個隊友可就危險了!
阿玉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沒有參與。”
“行,多留意,”年川突然想起李喜的那番話,繼續說道:“這個投票不是好東西,盡量遠離。”
肖澤和阿玉點了點頭,三人先後回了教室。
更多的事情不适合在走廊讨論,幾人約好晚飯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