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嚴真認真問道。
年川點點頭,情緒複雜。這人一來就上下将他看了個遍,就差沒把他衣服扒光來檢查了。
“跟你遇到的情況很像,不過我躲過了。”年川夾了一筷子青菜,繼續道:“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
反複确認年川沒什麼大礙後,嚴真才徹底松口氣,開始進入正題。
兩人對面坐着四班的兩位玩家。她們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八卦的神采。
“她們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肖澤和阿玉。”嚴真眼神指向兩人對面坐下的兩位女生。
年川和兩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看向男人示意他繼續講。
嚴真神色不變,說道:“你之前要我去探望的學生有些奇怪。我去到醫務室的時候,并沒有見到什麼學生。隻有校醫一個人在裡面坐着。”
聞言,年川眉毛輕皺,問道:“你什麼時候去到的醫務室?”
嚴真搖了搖頭,“一收到你的消息,我馬上就過去了,中間最多就隔了五分鐘。”他知道年川想問的是不是因為他去得太晚錯過了,但事實上嚴真不僅馬上趕了過去,還詢問了校醫很久。
“校醫說,我去到校醫室之前,沒有任何學生來過。”
“怎麼會……”年川說着,眉心随着疑惑加深而緊皺。
“張翡幾人身上的問題很多,不止這些。”嚴真接着說完,眼神看向對面,示意肖澤兩人開口。
“他說的沒錯,張翡幾人很可能和之前的那起命案有關系。“肖澤也是神色嚴肅,坐在她對面的黑圓框眼鏡也一臉緊張,但沒停下夾菜的手。
肖澤瞥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和阿玉一起住在女生宿舍304号。昨晚上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昨天我和阿玉很早就睡覺了。宿舍的床有些硬,但不知道為什麼一躺上去困得很快,但一直睡不進去,好像一直處于半睡半醒之間,整個人很昏沉。”肖澤說着,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現周圍好像多了些聲音。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終于要睡着了,在做夢,很快我就意識到事情不是這樣。”
她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個聲音一開始很模糊,我分辨不清。後面我意識到不對,腦子好像也清醒了些,我就開始努力傾聽,想要分辨出那聲音的來源……”
此時,年川已經全然被肖澤一番話渲染的恐怖吓得面色發白,忍不住靠近了旁邊的嚴真。
年川挪過去的時候,還悄悄側眼瞥了嚴真一眼。
真羨慕他,膽子這麼大,這種時候還能坐得這麼闆正筆直……
“那聲音斷斷續續,一會大一會小,‘咚’地一聲之後又會接上幾聲短促的‘啪嚓’聲,然後又是幾聲很響的‘咚咚’。”肖澤喝了口水,繼續道:“我不敢睜眼,隻能用耳朵聽,然後猜測那聲音是從哪傳來。”
“我想應該是樓上發出的聲音。”肖澤停頓片刻,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可能是有人在樓上不停走動,時不時還要跳幾下。”
年川吞了口口水,面如菜色。他幾乎将自己貼在了嚴真身上,對方的體溫沿着兩人相交的皮膚傳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冷得發抖。
“我聽到的和肖澤不一樣。”坐在肖澤旁邊的女生突然停下了咀嚼,快速地插進對話,說道:“我聽到的是音樂聲。”
“音樂聲?”年川追問道。他的嘴唇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音樂聲”有些發白。
阿玉點了點頭,又吃了口飯,繼續說道:“那音樂很耳熟,但我說不上叫什麼名字。”
“不過,就有點像是……”說着,她眯了眯眼,臉上有些困惑,似乎在思考什麼。
“像什麼?”
“像那種,比較老式的八音盒,”阿玉用手比劃着盒子的形狀,“你一打開,裡面還會有個小人跟着音樂一起跳舞。”
跟着音樂,一起跳舞的小人?
幾乎是瞬間,年川就聯想到了什麼。
“那腳步聲……”他頓了頓,神色猶疑。對面的肖澤明白他沒有說完的話,接着道:“沒錯,我和阿玉白天一對晚上的經曆,也想到這一點。”
“那腳步聲,應該就是跳舞時會發出聲音。”
所以會有跳躍後落地的“咚咚”聲,會有時輕時重的腳步和若有似無的“啪嚓”聲。因為那聲音,正在随音樂律動,舞動着!
“另外,白天我和阿玉還打探到了一些線索。”
“在我們樓上,也就是404号,還真發生過命案。”
“據說那個女生就在宿舍床上割腕了,血流了整整一晚上,直到白天,才被其他舍友發現。”
“聽其他學生說,她手腕上有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似乎是因為察覺到傷口快要愈合,又狠狠割了好幾次。”
“據說被擡走的時候,輕得不行,毫不費力就能搬上擔架。”
“她們說是因為,全身的血都流幹了。”
話音落下,年川的臉上也毫無血色。
有些時候,想象力太豐富也是一種折磨。